红极一时的《欧阳海之歌》作者悲剧传奇
 
作者:晓荷
 
2003年5月10日发表
 
【人民报消息】《欧阳海之歌》,是作者金敬迈于1963年按高层指示多次加工修改而成的长篇小说。此书发行近3000万册,创下中国小说发行量之最。这本书为作者带来荣耀的同时,也使他成为一个传奇悲剧故事的主角:1967年由普通一兵骤然升为「文化部长」,从一个部队创作员一跃而成为当时的「文化部长」,数月后又被当作「反革命」打成阶下囚,关秦城监狱、农场改造,历时11年。现已73岁,满头白发的作者在自传《好大的月亮,好大的天》中谈到,漫长的监禁使他「明白了很多道理,看清了很多人。」从而发现自己「多少年来思想上的困苦烦恼和疑惑,皆因有人在装神弄鬼,更多的人在帮神助鬼的同时,我轻信了他们。我也曾真诚地参加了造神造鬼的行列,而且不遗余力,声嘶力竭」。最后,作者说:「写《欧阳海之歌》的时候,我正睡着。现在,我醒了。」

重温《欧阳海之歌》梗概

1963年11月18日,一列满载旅客的列车在急速行驶。这时一匹驮着炮架的军马受惊蹿上铁路,眼见火车就要与军马相撞。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突然,一个矫捷的身影跃上铁路,奋力把惊马推出铁轨,避免了列车脱轨事故,保护了人民群众的生命安全,而这位战士却献出了年轻宝贵的生命。他就是广州军区某部三连七班班长欧阳海。

欧阳海生在湖南贫苦农民家庭,7岁时就带着弟弟乞讨。8岁便挑起生活重担。寒冬□月,他光着脚担着木炭沿街叫卖。1949年,共产党解放了欧阳海的家乡。9岁的欧阳海做梦都想成为一名手握钢枪的战士。1958年冬天,欧阳海应征入伍。入伍才3个月,欧阳海就加入共青团,并以出色的劳动第一次立下三等功。入伍1年后,就被提升为班长。仅仅几个月的时间,他领导的四班就成为全师的战术标兵班。第二次立下三等功。1960年5月,欧阳海地加入了中国共产党。欧阳海连年立功受奖,被树为各种标兵,誉满全团。随时随地帮助别人,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的精神,贯穿在欧阳海的一生。

1963年11月18日清晨,连队出发野营训练,欧阳海随着炮兵连进入了峡谷。两山缝隙里冲出的火车让炮兵连一匹胆小的马受惊,背负钢铁炮架,疯狂地蹿上铁道,死活不动,眼看就要闯下大祸!欧阳海以异乎寻常的敏捷毫不犹豫地冲上铁轨,使尽全力把吓呆了的牲口猛地往轨道外面推了出去,火车冲滑了300米后停了下来。欧阳海被送衡山医院后不久便离我们而去。

奉旨造神,糊涂升官

欧阳海,生前是广州军区驻在湖南耒阳部队的一名班长,并无特别突出的地方。1963年初,欧阳海因私事赶着部队的马车外出时被火车撞死,这个恶性事故致使所在部队的先进称号评选落空。当时是金敬迈正在湖南听说此事后,赶到欧阳海部队采访,并在一个月内写下了近30万字的小说初稿。小说中,欧阳海敢于与部队上级争论,是一个有缺点、有个性、有血有肉的普通人。

但在此书即将大批印刷的时候,文化部官员指出,欧阳海不能与上级顶撞,因为上级是「党的化身」,与上级顶撞就是反党,一定要修改。尽管作者不情愿,但还是无可奈何改写了6万多字,把一场严肃的思想上的冲突和品德上的差异改成仅仅是一场「误会」。1965年7月,《欧阳海之歌》出版。

作者受到当时的「红色皇后」江青的赏识,并「重用」他,但作者的一系列「不听话的举动」却开罪了江青,为日后的牢狱之灾种下祸根。

《欧阳海之歌》初稿中只引用了几段「毛语录」,后来越加越多。作者担心过于突出个人,于是又加进了两段国家主席刘少奇的《论共产党员的修养》的引文来「平衡」、 「冲淡」一下。而当时江青等人已经准备将刘少奇「拉下马来」,作者将二人并列,显然是一个极大的错误。而作者认为自己没有做错,对于江青要求删去刘少奇引文的命令不予理会。直到1967年周恩来当面要求他做出修改,同时刘少奇被「打倒」,成了「叛徒」,作者才遵旨不仅删去了《修养》中的两段引文,而且进行了批判。欧阳海也被修改成一个认真学习毛泽东思想,热心帮助别人,服从命令,愿以自已生命保护国家财产的完美军人形象,成为宣传典范。书籍发行近三千万册。

不久,作者成为文化大革命各个重要活动的主角:首都庆祝五一文化活动的负责人;任《在延安文艺座谈会上的讲话》发表25周年纪念文章的定稿人;以「解放军负责人」的身份上了天安门城楼;成为「中央文革」文艺组的实际「负责人」,1967年5月23日深夜,成为「文化部长」。当时作者风光一时,但是好景不长。任「文化部长」期间,作者奉江青之命将她想极力隐藏的早年在上海当演员、与唐纳结婚的一段不光彩历史的有关电影、杂志等资料全部收藏起来后,这个没有利用价值的「知情人」却成为「收集中央领导黑材料」的罪人。江青说:「起用金敬迈本来就出于不得已,现在看来,金敬迈不是我们的人。」果然,当「文化部长」四个月零三天之后,以 「收集中央领导黑材料、阴谋反对毛主席」和「趁主席南巡时,阴谋进行绑架」的罪名,将作者投入秦城监狱。直到平反,已经是11年后的事情了。

在作者踉跄出狱时,不可一世的江青却进了秦城监狱。作者在高兴之余陷入沈思之中。玩弄权术,逆人类历史而动者没有好下场;而帮助「造神」者却成了「鬼」,这是他自己万万没有想到的,但也是一件意料中的事情。

今天的造神运动--「三个代表」

造神运动和残酷镇压,是中国共产党维护统治的两大手段。造神,是按照统治标准制造出来的「道德标准」,所有的人都要向此标准看齐,做不到的就是「落后」,反对的就是敌人,整齐划一地管理人的思想;而残酷镇压是保证造神运动的推进,只要有反对的意见或不符合其标准,立刻成为对立面的「敌人」,以震摄作用来保护其体系。

虽然号称「改革开放20年」,但今天中国人还是生活在虚假的宣传之中。「三个代表」就是今天的造神运动。中国的实际权力操控者江泽民,踏着「六四」死难学生的鲜血爬上权位13年,没有做出什么成绩,却提出一堆空口号。一个独裁的政党自称能代表一个社会的生产力、文化及根本利益,这本身已经是一个荒谬的说法,根本不需要去详细地指出其可笑之处。而在SARS横行之时,中国的隐瞒疫情的谎言被揭穿后,立刻就告诉中国人「多出来的时间,要掀起一个学习三个代表的新高潮」,电视、报纸里也是赞颂一片。

共产党造神运动到今天,无数的谎言给中国的人们形成了矛盾的心理,一方面盼望着中国社会能够有诚信和真实的风气;但长期经受谎言宣传深深伤害,对所有的好人好事都要持怀疑。到头来,不知该相信什么才好。

如果说,《欧阳海之歌》的作者是在被长期监禁之后「醒」过来的,那么现在这些帮助「造神」者不知道要用什么样的方式才能让他们「醒」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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