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 焦秉貞《歷代賢后故事圖冊》之《約束外家》。

【人民報消息】東漢大將新息侯馬援將軍死在軍中，又遭到朝中其他大臣藉機落井下石，讒言中傷，馬家的境遇迥然丕變，接着數度遭受權貴侵侮，更加失勢了。

馬將軍繼室藺夫人遭受喪夫之痛，接着大兒子也早夭離世，連串的打擊讓她悲傷過度精神恍惚，在這樣的境況中，安定上下、主持家務的竟然是十歲的馬家小女兒。她不慌不亂，大小事兒在她手中安排得順順當當，事情來了就找她商討，家中的僕傭也都由她調度。

天生異稟貴相

馬家小女兒（後人已不知其名）從小婉靜有禮，孝順長上，沉穩持重，不愛玩樂，而且聰明穎悟有異稟，對深奧的天地人之道和歷史很有興趣，能誦《易經》，好讀《詩經》、《論語》、《春秋》，尤其關注《周官》（又稱《周禮》）、《董仲舒書》。她麗質天生，標緻出衆。曹植《陳思王畫贊序》稱讚：「明德馬後，美於色，厚於德。」不過就在她十歲時，生了一場病，久久不愈。藺夫人急找卜者卜筮。卜者解卦說：「此女雖然會生一場病，但是往後貴不可言。」

先人後己發於至誠 宮中上下皆安

馬家小女兒在十三歲時選入太子劉莊後宮，她初入太子宮時，侍奉皇后陰麗華，敏捷周到，禮儀合度，同時輔助其他後宮嬪妃，先人後己，發於至誠，因此得到寵愛，常居後宮陪侍。

明帝顯宗繼位，冊封她爲貴人。永平三年春，官員奏立皇后，明帝沒有表示意見，當時皇太后陰麗華說：「馬貴人德冠後宮，是最好的人選。」就這樣，她被冊立爲明德皇后。

明德皇后沒有生育，明帝就將賈貴人生的孩子劉炟交給她教養，說道：「人未必當自生子，但患愛養不至耳。」於是她盡心撫養劉炟，劉炟對她終身感恩敬愛。劉炟就是後來的章帝，與父親明帝共同成就了明章之治。

謙虛克己 堅拒外家封侯

明德皇后登後座之後更加謙虛克己，立志做一個賢內助輔助漢室。皇上試問她一些議而不決的政事，她都推心以對，分解析理，各得其情理，對施政多所輔助。她對感到不安的施政，就明白陳述原因，而且從未以私家干預公事，因此得到寵敬，日日增隆，終其一生始終無衰。

永平年中，因楚王英謀反，事泄自殺，楚獄遂興，囚證相引，加上犯案者相陷，被關押的人甚多，累年坐死刑者達千人以上。明德皇后深感憂慮，找機會嚮明帝進言，恐怕楚獄濫發，連累無辜，形成惡風會動搖國本。

明帝惻然感動，夜裏睡不着，起身徘徊，全盤思考，採納了皇后的建言。皇上親倖洛陽監獄錄囚徒名單，理出千餘人不當死的，從而獄政務簡，恢復清明。

明德皇后愛讀史，當她讀到開朝光武皇帝本紀中的「獻千里馬、寶劍者，（皇）上以馬駕鼓車，劍賜騎士，手不持珠玉」，每每欽敬其無私、少欲，內心油然興起自我期許，躬身效法。她僅用粗疏的帛布雜絲來作衣裳，爲她駕車的御者裙襬也不加緣飾，一切從儉。

漢朝各代都承襲外戚封侯的做法，但是明德皇后不要私家外戚封侯，不讓私家外戚居中央樞機要位干預朝政，她一直以前朝呂后、竇太后、王皇后等等外戚禍國爲殷鑑。在漢明帝之朝，她的三位兄弟擔任虎賁中郎和黃門侍郎，一直在原位都沒有升遷。

外家賓客來四方 車如流水馬如龍

明帝去世，章帝繼位，要爲三位舅舅封侯。但是明德皇太后認爲外家兄弟對國家社稷沒有軍功，「無軍功，非劉氏不侯」符合漢初設下的規矩，況且「富貴之家，祿位重迭，猶再實之木，其根必傷」，過多的福祿富貴不僅沒有好處，反而會傷其人的根本，因而堅辭給外家封侯。她也顧及章帝的意志，說等到天下邊境清靜了再封侯吧！（四年後，天下豐收，邊境無事，章帝遂封三位舅舅爲列侯。）

明德皇太后要求自己言必誠信，時時自省所行，但願一生能不愧國人。她親見自己外家門前拜訪之人不絕的熱鬧繁華景象，留下了「車如流水，馬如游龍」此語，反襯外戚無功不受祿的警惕。（成語「車水馬龍」就是由此而來）

（參考數據：《續列女傳．明德馬後》、《後漢書．皇后紀上》、《東觀漢記》、《八家後漢書輯注》）△

（有刪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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