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CTV、御用教授及一條狗

韓益民

2010年4月26日發表

【人民報消息】首先我要承認，自己的確很無聊，竟然會關注這樣的故事。
　　
故事的情節很簡單。4月22日，CCTV新聞頻道報導，在玉樹震區，有這麼一隻軍用搜救犬，在連續幾天的搜救中，發下被埋的35人，最後成功救出32人。但在4月21日，人們在廢墟中發現了這條搜救犬的屍體，原來它找到哦啊了一位被埋老人，就鑽了進去，結果塌陷，老人和它都不幸遇難。挖出來的時候，它的內臟已經砸爛，訓練它的李指導失聲痛哭。
　　
一時間，這條軍用搜救犬成了人們讚美和哀悼的英雄，網絡上人們紛紛轉載它的事蹟，並深切哀悼。我又無聊了一下，找了百度貼吧玉樹吧這則《【有人性的頂】一隻救了32條人命的搜救犬犧牲了！》轉貼，竟然足足有300多頁將近10000條的評論，幾乎所有評論都是在讚美這條義犬。（http://tieba.baidu.com /f?z=752362796&ct=335544320&lm=0&sc=0&rn=30& tn=baiduPostBrowser&word=%D3%F1%CA%F7&pn=0）
　　
然而，有網友發現，這件事發生在 2008年的汶川地震中，CCTV的報導只不過是把汶川換成了玉樹。接着，網友們發現，CCTV的報導竟然很可能來自於4月21日的一則微博。CCTV擺了一個好大的烏龍！
　　
出了這樣的醜事，一些媒體去採訪專家。北京大學社會學教授夏學鑾認爲：
　　
汶川大地震中，讓大家注意到了搜救犬這個羣體，它們跟救援隊員一樣，都是英雄。這一次玉樹地震，與汶川地震間隔時間不長，所以公衆很有可能有意無意地，將事件的時間搞錯。「但這肯定不是惡意混淆的，大家的焦點都在於搜救犬的義舉和奉獻上，所以這樣的『錯誤』，是完全可以理解的。」他認爲，公衆也是想借這樣的機會，更加關注我們人類的好朋友，對它們進行彌補。不過，夏教授強調，在其他的事件上，我們首先要尊重的，依然是最基本的事實。（http://news.163.com/10/0424/08 /6516EHSG00014AEEb.html）
　　
CCTV 爲什麼會爆出這樣的醜聞？他們會怎樣處理當事的記者和編輯？試問，那些讚美和哀悼的朋友們，知道了這樣的消息，不知是怎樣的感受？這恐怕不會再有後續消息，也不值得我們去關心。倒是夏學鑾教授這一番話，值得分析。不過，可惜的是，找不到夏學鑾教授的原話，只能根據這篇報導的轉述。
　　
夏教授根本就沒有提到CCTV播出假新聞的問題，而是迴避甚至爲CCTV辯護。辯護的基本前提即是，只要政治正確，只要是「善意」的，就算是錯的，也不是什麼問題，甚至很可以理解。雖然夏教授自己在最後也提到，人要尊重最基本的事實，但加上了一個前提，即「在其他的事件上」，潛臺詞自然就是，在地震這樣的大災難中，是可以善意地撒謊的。
　　
不過，夏教授的辯護的確很拙劣、很無恥的。什麼叫做「公衆很可能有意無意地，將時間搞錯」？明明是 CCTV的記者和編輯乃至CCTV自身的錯誤，怎麼能夠賴到公衆頭上？即使是某個網友弄錯，CCTV就沒有核查的義務嗎？什麼叫做「肯定不是惡意混淆的」？你夏教授做過調查嗎，就敢說這不是惡意混淆，或者欺騙公衆？什麼叫做「大家的焦點都在於搜救犬的義舉和奉獻上」？民衆的焦點無論怎樣說，都是在關心玉樹的災情和災民的命運，怎麼會把焦點放在一條與玉樹無關的搜救犬身上？什麼叫做「錯誤是完全可以理解的」？原文錯誤是打了引號的，不知是夏教授原意還是記者改動的，如果是夏教授的原意，就是說他根本不認爲這是一個錯誤；如果是記者改動的，則夏教授的意思是說，只要說好話、只要充滿溫情，錯誤也是好的？最後，夏教授說「公衆也是想藉着這樣的機會，更加關注我們人類的好朋友，對它們進行彌補」，在這裏，公衆又被夏教授給代表了。
　　
至於人們是否可以說「善意的謊言」的問題，那實在是個太過複雜的問題，還是不說了罷。只提一件事，就是造成上千萬人餓死的所謂「三年自然災害」，也是夏教授所說的「善意的謊言」吧？過去不知道夏學鑾教授其人，去搜索一下，才發現夏教授似乎一貫都是政治正確的。下面這兩篇都是夏教授的大作。再次發覺自己有多無聊了，竟然在一個寧靜的週末，去看CCTV、一條狗和夏教授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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