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假岳飞
 
作者:古德明
 
2004年11月27日发表
 
【人民报消息】香港警务处自李明逵出任处长之后,警员背上开始要涅上「尽忠报国」四字:警队今年初手排练大型「爱国」舞台剧《岳飞英雄传》,据说即将隆重演出。

不过,李明逵不可能认识岳飞。他导演的岳飞,只会向中共跳忠字舞。这且告诉他几个真实的岳飞故事。

岳飞能文,对读书人分外敬重。有一次,书生毛伯英路过他驻防的地方,阻于江禁,欲渡无从,于是写诗呈岳飞:「铁锁沉沉截碧江,风旗猎猎驻危樯。禹门纵使高千丈,放过蛟龙也不妨。」岳飞读后,抚掌说:「此诗人也。」下令备船送毛伯英渡江(《宋诗纪事续补》卷七)。

李明逵对付并未犯禁的读书人,则会用拳头。今年四月初,二十多位大学生到政府总部外静坐,抗议中共撕毁香港《基本法》普选条文。李明逵即出动武警百多名清场,连在场的摄影记者都被打得满口鲜血。他事后抚掌说:「大学生、记者要自我检讨。」

也许,李明逵会说这是岳飞式精忠。但岳飞不是忠于君而是忠于民。皇帝命令他有所不受。

比如说,绍兴三年,岳飞平定虔州群盗。「有密旨,令屠虔城」。岳飞摇头叹息,上疏「请诛首恶,而赦胁从」。高宗皇帝是有宋最狠心辣手的国君,不许岳飞所奏。岳飞「连请不已」,高宗最后只有让步,下诏曲宥,命岳飞裁决。岳飞这才率军入城,只依法惩处了几个盗贼首领,其余一律放赦回家。「虔人欢声如雷」,家家图绘岳飞形象拜祀。后来高宗和秦桧合谋杀了岳飞,虔人依然不惧,拜祀如故(《鄂国金佗禾卒编》卷五)。

邓小平六四屠城,李明逵月前却宣布「邓小平先生是我偶像」。然则他褒扬的应是秦桧那种「忠臣」。《岳飞英雄传》不如改编为《秦桧精忠传》。

岳飞忠于国,不惜逆高宗心意提军北伐,务求「取故地,上版图」,一快国雠(《鄂国金佗禾卒编》卷十九)。中共则东不能保钓鱼台,南不能守南沙岛,北向苏联割地一百六十万平方公里。当年高宗把中原拱手让与金邦,是怕徽、钦二帝回朝争位;现在中共把台湾拱手让与美国,是不肯放弃一党专政。岳飞不能尽忠于这样的统治者,所以杀身;李明逵为这样的统治者欢呼,所以荣身。真岳飞已矣,假岳飞请勿亵渎。

《岳飞英雄传》的岳飞,一定是中共样板戏式英雄,到死都一脸英雄气概。我们旧中国的英雄不是那样的。岳飞有「怯懦软弱」的时候。《三朝北盟会编》卷二○六有一段纪事:绍兴十一年,岳飞初入大理狱,见到狱吏,没有像一般犯人那样肃立。身旁一个狱卒拿杖子击地作声,喝道:「叉手正立!」岳飞「竦然声诺,而叉手矣」。这八个字,比《圣经》耶稣死前的描写细腻十倍,比中共样板戏慷慨赴死的英雄真实百倍。

岳飞怕狱卒,却不怕取义成仁。其中道理,李明逵哪懂得。他懂得是,是用贝多芬音乐掩盖百姓对中共的抗议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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