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心忏悔!巴金的心灵(图)
 
巴凌
 
2004年1月27日发表
 
【人民报消息】从文革中幸存下来的巴金,要求人们记住文革,也记住自己曾经扮演的角色。

巴金暮年似乎享受尊荣,但内心痛苦,知求安乐死而不可得。

求死而不可得的巴金

2003年11月25日,是中国老作家巴金一百岁寿辰。读过巴金作品的人大概不少,但是,知道近年来巴金辗转病榻苦况的人,不会很多,了解巴金心灵诉求的人,恐怕更少。

据媒体报道,巴金老人曾经说过:「长寿是一种惩罚。」于二十五日正式步入一百周岁的巴金,此时此刻却静静的躺在上海华东医院特设的病房里,不能说话,不能书写,与外界的联系几乎隔绝,没有人能了解老人此时的内心世界。

巴金老人曾多次向家人、向医生甚至向记者表示:希望安乐死。巴金第一次说出「安乐死」这个词是在一九九四年,当时他已是九十一岁高龄,由于饱受胸椎骨折的痛苦折磨,他向家人提出安乐死。一年后,夏衍去世了。那一天,有人说到,夏衍最后,家人实在不忍心看到他受苦,主动要求医院不要再抢救了。这样,插在身上的所有管子拔掉后不久,夏衍就停止了呼吸。一直默默无言在旁听着的巴金,这时忽然对女儿小林说:「我以后也要这样,不要抢救,安乐死。」到一九九九年二月,巴金再次病重。

医院决定在他喉咙处做个手术,送入手术室之前,巴金就对医生说:「不要用药了,让我安乐死吧。」此后,他又多次对小林说,他要安乐死。甚至还为此发脾气,说小林不听他的话,不尊重他,不把他当人看,不让他安乐死。

巴金一生见过太多的死。他从不曾想过自己会长寿,更不曾想过会活到一百岁。他不愿意成为一个「累赘」,晚年常说:「自己是个废物」。而最难受的莫过于孤寂──那么多的亲人,那么多的朋友,都先他而去了。巴金一直怀念着文革中受尽屈辱并先他而去的妻子萧珊。一九九八年十一月十三日,在华东医院的病房里,老人悲切地说:「我的心愿是,死了后与萧珊在一起,骨灰撒大海。」

谁能真正尊重巴金最后的心灵诉求?看来,让巴金平静地「安乐死」,短期内绝不会有人理会他。也许,这正是巴金最后的悲哀。

在俗眼里,巴金晚年是何等荣华富贵。虽然辗转病榻,口不能言,手不能写,与外界几乎完全隔绝,但头上仍然顶着「中国作家协会主席」和「全国政协副主席」等桂冠,享受着部长级以上的官僚特权待遇。不过,熟悉中国现实人文生态环境并了解巴金心灵诉求的人,都能知道个中奥妙,也会知道晚年的巴金,心灵是多么寂寞痛苦。让一个无法按自己意愿行事的「挂名」作协主席,去为「作家代表大会」致贺作颂,难道是甚么尊严吗?

「无力的叫喊」

谁都知道,经过文革浩劫,中国知识分子,非死则伤,惨烈程度超过历朝历代的文字狱。幸存的巴金,振作衰弱老迈之躯;历时八年,写成了一百五十篇(随想录》。这是巴金最后的心灵诉求。巴金把自己这一诉求称为「无力的叫喊」,仅仅希望更多的人能够看出那个「伟大的骗局」,「不让人忘记过去惨痛的教训」。可是,当权者考虑过他的心灵诉求吗?直到巴金百岁寿辰,最高当局仍然愿意借此机会「加封」一顶冠冕堂皇的封号,企图「轻轻地一挥手,就可以将十年浩劫一笔勾销」?!

记住自己扮演过的角色

巴金「要人们牢牢记住文革」。记住文革,不仅仅是要大家记住那个暴力横行、举国撒谎的时代,记住那个「伟大的骗局」,同时还要记住在那个荒谬时代自己扮演的角色。巴金就在被损害、被污辱之后,深刻的□悔自己曾经扮演的角色。

巴金写道,当他重读自己当年批判胡风的文章时,「我好像挨了当头一棒!印在白纸上的黑字是永远揩不掉的。子孙后代是我们真正的审判官。究竟对甚么错误我们应该负责,他们知道,他们不会原谅我们。五十年代我常说做一个中国作家是我的骄傲。可是想到那些「斗争」,那些「运动」,我对自己的表演(即使是不得已而为文吧),也感到恶心,感到羞耻。今天翻看三十年前写的那些话,我还是不能原谅自己,也不想要求后人原谅我。」

人们不会忘记,当年批判胡风的人成千上万,几乎所有知识界的知名人士毫无例外地参与对「胡风反革命集团」的批判和声讨。他们如果都能像巴金那样,存有一点「惭愧之心」,记住灾难,记住自己扮演过的角色,今后再要制造历史性的大冤案,就不会那么容易了。

转自《动向杂志1月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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