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紫陽真的老了

當然，趙紫陽不是在政治文明恩澤中卻享受着政治不文明的唯一人物。但是，趙紫陽可能更有象徵性，作爲一個下臺的政治領導人，能否徹底避免以往政治人物下臺被迫害的命運，下臺的政治領袖能否享受基本人權，檢驗着中國政治文明的真僞。我想政治文明的基本內容就是告別政治運作的你死我活，從鬥爭到競爭，或者至少包括這樣一些政治原則：權利、寬容、公開與和平。但趙紫陽就如放在中國政治從爬行動物到直立動物進化鏈條上的一個見證者，他是「政治文明」無法繞開的一個重要環節。更具有挑戰意義的是，無論他死於「政治文明」的表演時代，還是「恢復名譽」於身後，都將宣告中國政治文明是一個地地道道的政治謊言。

趙紫陽已經老了。大約十四年前，他在天安門廣場向世界發出一聲嘆息。那時世界爲中國難過。今天，趙紫陽真的老了，他說不出話來了，他的樓上卻是年輕的政治明星盡情表演「政治文明」的搖滾。這種衰老的感覺再也無法感動世界了，但我確知，趙紫陽這樣慢慢老去不僅戳穿了政治的馬甲，也打破了文明的花瓶，更劃定了中國民族的歷史方位。從新聞聯播我們就能看到，當越來越多多的國家都文明起來的時候，中國的政治是如何的落後和可笑，由於對這種落後一本正經的自娛而在國際社會上成了最大的政治丑角。在這種條件下，給趙紫陽自由就不僅僅是給一個人一個政治正義，更是所有中國人給自己一個做文明人的機會。這機會已經不多了，而在這裏它可能還是創新原則，在更多的國家已經是生活的常識。

2003年2月9日星期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