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民报消息】〔编者按〕关于三峡工程,我们已发过多篇文章揭露其严重的问题。本文集中揭露官方为使它强行上马而多方造假的可耻行径。作者以确凿的数据证实官方的三峡工程的经济数据、移民数据和工程数据都是假的。这些假数据,要不了几年,就会被长江的滔滔洪水所冲毁。这场深重灾难的受害者只能是千千万万无辜百姓,决伤不了权贵们一根毫毛。但它将使三峡工程的决策者遗臭万年! 流芳千古还是遗臭万年? 美国哈佛大学亚洲研究中心执行主席洽特姆女士指出:三峡工程是政府的决定,如果历史证明此工程成功,中国政府将因此而流芳千古;若失败,也将由此而遗臭万年。…… 三峡工程是当今世界上在建的最大工程。一九九二年四月全国人民代表大会批准了国务院关于兴建三峡工程的提案,到二○○三年六月,三峡工程的第一批机组将投产发电,到二○○九年,工程的机组将全部安装完毕。不少的人现在已经热血沸腾,在为明年六月的盛大庆典做准备。这情景不禁让人想起埃及尼罗河上的阿斯旺大坝的合拢典礼。高朋满座,参加庆典的有埃及总统纳赛尔和苏联首脑赫鲁晓夫,连苏丹、伊拉克总统也出席了,尼罗河两岸人海如潮。在一片欢呼声中,纳赛尔总统指出建设阿斯旺大坝的伟大意义,它将埃及人带入天堂,当时周围的群众欢呼跳跃,憧憬著美好的未来,留下了幸福的眼泪。但是阿斯旺大坝的建成,并没有使埃及进入发达国家的行列。阿斯旺工程所带来的长期不可逆转的负效益,远远大于它所带来的短期经济效益。在决策学的教科书中,都援引阿斯旺大坝作为复杂系统决策严重失误的实例。 虚假数据必导致决策错误 三峡工程的未来,肯定比阿斯旺工程更加悲惨,这是因为三峡工程在经济数据上做假,在移民数据上做假,甚至工程数据也做假。数据是决策的基础,正确的数据不能保证得到正确的决策,而作假的数据,必然导致错误的决策。 在国际上,超大型大坝、巨型大坝的名声并不好,特别是在可行性研究时提出的关于工程经济效益的报告,和实际相差很远。这和有意压低造价、夸大工程效益、有意忽略投资利息的计算等不科学的行为有关。学术界也对大坝工程的经济评价方法进行了专门的研究,指出工程经济效益评价所使用方法本身也有缺陷。 在中国水库建造的五十年历史中,有意压低工程移民人数和压低水库淹没损失的事,则是屡见不鲜的。实际移民的数字和工程设计阶段估计的数字相差百分之五十──百分之一百都属于中国特有的「正常现象」。比如一九五九年完工的浙江新安江水库,到九○年代末还要安置几万移民。但在工程技术数据上作假,则三峡工程是创历史的先河。 三峡工程的造价从一九九二年批准的五百七十一亿元人民币(包括大坝枢纽、输电线路、移民三大项),到一九九五年就上升到九百多亿元人民币,而且输电线路还不计算在内。之后工程造价又上升到二千五百亿元人民币。我们不妨回头再来看三峡工程论证的最终结论:建(三峡工程)比不建好,建比不建节省大半个三峡工程(费用)。按这个结论,不建三峡工程的费用将是四千三百亿元!这就是在经济数据上做假。三峡工程论证报告提出工程移民一百一十三万,三峡地区有足够的人口环境容量,移民可以当地安置,这就是在移民数据上做假。现在讨论三峡工程如何在工程技术数据上作假。 三峡工程的水位线和库容 正常蓄水位:海拔一七五米(笔者注:所有的水位均指大坝处的水位) 防洪限制水位:海拔一四五米,初期海拔一三五米 总库容:三九三亿立方米 防洪库容:二二一.五亿立方米(海拔一四五米至一七五米) 兴利调节库容:一六五.五亿立方米(笔者注:这是重复计算的) 死库容:一七一.五亿立方米 三峡工程的坝顶工程是海拔一八五米。 在一九九二年批准三峡工程时,没有公布三峡工程的防洪最高蓄水位。在一九九八年长江防洪时,三峡开发公司总经理陆佑楣说三峡工程的防洪最高蓄水位为海拔一八○.四米(笔者注:最高蓄水位还可能再升高)。同样三峡工程也没有公布水位和库容的关系图,这是一般水库大坝工程必须制作的。 三峡移民淹没水位线 大型水库大坝工程的最大问题之一就是移民问题,三峡工程的移民问题更为严重。国际上的水库大坝工程,移民线按防洪最高蓄水位作为出发点计算,而三峡工程则是按正常蓄水位海拔一七五米加上二米高的风浪保险即海拔一七七米来绘制移民淹没线。在规划过程中,就是按这水位线,在地形图上沿一七七米的等高线和大坝画一个封闭圈,就是所谓的移民淹没区。然后各县各镇按这个移民淹没区去具体统计移民人数,再加上大坝建设期间的人口自然增长,这就得到三峡工程移民一百一十三万的数字。 为了提高三峡工程的「透明度」,为了尊重移民的「人权」,三峡工程在库区各地绘制了一根海拔一七七米的红线,安民告示:居住在这条红线以下的人们,必须为三峡工程、为「国家的利益」作出牺牲,在限制的时间内迁家挪坟。住在红线以上的人们都感到庆幸,因为他们可以留在未来的「天堂」中,尽情享受三峡工程给他们带来的「经济利益」。红线对他们来说是一个保证,红线以上的地区,绝对不会被三峡的库水所淹没,可以高枕无忧。 这根红线正好把万州市一分为二,所以万州市是半淹半不淹。 移民新居、新建城镇、新的高速公路、铁路、桥梁则在海拔一八二米以上的地区建设。 为了减少移民人数,三峡库区各地现都在建设沿江大堤,和水争地(在峡谷地区建设沿江大堤,很容易发生溃堤或滑坡,在洪水期间就更加危险),典型的工程如涪陵市(距三峡大坝坝址四八三公里〕、开县等地防护大堤工程等。这些地区居民点的地基标高在海拔一六○米至一七五米,各地政府决定建江堤来保护居民点,江堤顶高为海拔一八二米。 水库回水线是水平线抑曲线? 笔者曾指出,三峡水库蓄水至海拔一七五米,其回水曲线不可能是水平线,而是曲线,水库有水力坡度。三峡工程论证却认为:水库基本是没有比降的,也就是说水位是平的,只是在库尾及其上游才有比降。 水库可以粗分湖泊型水库和河槽形水库。湖泊型水库的面积形状特征是水库宽而短,河槽形水库的特点是水库长而窄。三峡水库长六六○公里,平均宽一.一公里,是世界上长宽比最大的水库。如果三峡水库的长度只有二十公里,那么万分之零点七的水力坡度所造成的淹没问题就不会很大,末端只比大坝处高出一.四米,还在二米的风浪线内。但是问题是三峡水库长六六○公里,按万分之零点七的水力坡度计算,库尾的水位将比大坝的水位高出四十六点二米! 蓄水至一三五米时的各地水位 二○○一年十一月三十日,中国三峡工程日报发表了记者陈平采访长江水利委员会库区处汪小莲总工程师的报告。这是中国官方机构第一次公开发表关于三峡水库蓄水后的各地不同的水位。根据汪小莲总工程师的数据,三峡水库的回水线是一条曲线!平均水力坡度为万分之零点七。如涪陵市的水位为一六六.二米,比一三五米高出三一.二米。万分之零点七是个什么概念?西方国家的工程师喜欢用另一种表述:每一百公里上升七米。也就是说,当三峡水库蓄水至海拔一七五米时,库尾的水位就要达到二二一.二米。可是为什么当初那些专家要说,在二十年一遇的洪水流量时,水库的水力坡度却为零呢? 防洪目标和防洪库容 根据三峡工程论证报告,三峡工程的最主要的目标是防洪。特别是在一九九八年长江发生洪水时,三峡工程的决策者们说:「要是有了三峡工程,何愁长江洪水逞凶狂。」三峡工程被誉为长江防洪的骨干工程、核心工程,其防洪武器就是三峡水库中二二一亿立方米的防洪库容。 水库的防洪能力取决于防洪库容的大小,而水库库容的大小又取决于水库蓄水位的高低。五○年代,苏联专家提出的蓄水位为海拔二六五米;长江流域办公室主任林一山提出蓄水位为海拔二三五米;周恩来确定的蓄水位为海拔二百米。长江流域办公室对三个蓄水位方案(二百米,一九五米和一九○米)做了比较,后两个方案因防洪效益太差而落选。在一九八六年开始的三峡工程论证中,防洪组的专家提出,三峡水库的防洪库容至少要在二五○到三百亿立方米。原因很简单:第一,长江洪水量大,一九六○年的七天洪水量为四七三.八亿立方米;一九七○年的七天洪水量为五三六.六亿立方米。第二,根据长江水利委员会的计算,长江中游地区还有五百多亿的洪水量没有得到控制。 但是到一九九二年决定上马的三峡水库,防洪库容只有二二一亿立方米。所以要说三峡工程能防洪,这二二一亿立方米的防洪库容是最低最低的要求。 其实,在计算三峡工程防洪效益时,只看到了三峡水库的二二一亿立方米,而没有看到通过大坝建设,长江河槽自然蓄洪能力的损失。在自然状态下,三峡地区长江河段在洪水期间,水位可上升三十──四十米,由于河段有六百多公里长,所以河槽自然蓄洪能力大,沿江城镇受洪水威胁小。三峡工程所净增加的防洪能力,本应该是三峡工程的防洪库容减去损失的河槽自然蓄洪能力。三峡工程只计算了增加的,而没有计算减少的,这显然是不对的。据笔者的粗略估算,损失的河槽自然蓄洪能力应不少于五十亿立方米。 三个数据中必有一个错误 如果三峡水库在一七五米时的水平回水线是对的,在一三五米时的回水曲线也对的,那么这两条线之间的库容,根据笔者的计算,不超过一百五十亿立方米!三峡工程论证报告说,在一四五米到一七五米之间的防洪库容就要二二一.五亿立方米。三峡大坝处,在一三五米到一七五米之间的水深四十米,而一四五米到一七五米之间的水深只有三十米,前者的库容应远大于后者,而根据公布的数据和笔者的计算,后者的库容量却大于前者。因此在海拔一七五米时的回水线、海拔一三五米时的回水线和二二一.五亿立方米的防洪库容这三个数据中,必然有一个数据是错的!因为三个数据互相矛盾。 为叙述简便,现在把水库防洪库容的错误称为第一类错误,把水库回水线的错误称为第二类错误。 出现第一类错误的后果是,三峡工程的防洪库容不超过一百五十亿立方米,减去河槽自然蓄洪能力的损失,二千五百亿人民币投资三峡工程,增加的防洪能力不超过一百亿立方米,根本不能满足长江中下游防洪的需要!工程的最主要目标不能实现,工程失败。 出现第二类错误的后果,第一是海拔一七七米移民淹没红线以上的地区要被水库回水淹没。留在原地的三峡居民,也要搬家挪坟。从八十年代初开始进行三峡移民试点到二○○一年末,花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搬迁了四十万居民,而由于第二类错误而增加的移民,将超过四十万。其次是沿江防护堤(如涪陵、开县等地)无法挡住上升的库水。第三在海拔一八二米以上地区新建的城镇、乡村中的一部分,也要被库水淹没,部分高速公路、铁路、桥梁也要被库水淹没。无论出现第一类错误或是第二类错误,对中国都是十分沉重的灾难。 水淹安康县的灾难 这个问题,清华大学水利系黄万里教授早就提出过。黄万里教授以丹江口水库造成安康县城被淹的事实,来解释问题的严重性。 安康县位于丹江口大坝上游二百公里。丹江口大坝坝顶标高海拔一六二米,水库正常蓄水位海拔一五七米,安康县城的建筑都在丹江口水库的淹没线以上。一九八三年七月底,汉水流域降雨较强,汉水水位涨势凶猛,「三十一日十八时,洪水开始破城,二十时就很快淹没了全城。一楼住的人未淹毙者奔向二楼,而三楼,最高爬上四楼顶的人还是淹死。」在很短的时间内,安康的水位上涨了一九.四米,高出安康城堤一.五米,高出安康大桥南端桥面约二米。安康的最高水位达二五九.四四米,比丹江口水库正常蓄水位高出一○二.四四米!此次洪水死亡人数未公布。黄万里教授查询当地居民,或曰淹死数千人,或曰淹死数万人。黄万里教授指出「对比长江重庆,为害将数十倍于安康!」 但是在中国,特别是在一九八九年之后,没有报刊杂志敢登黄万里教授关于三峡工程的文章,所以知道这个问题的人不多。黄万里教授曾给中共中央写信,要求政治局委员们拿出三十分钟时间来听他讲解,但是黄万里教授连一封回信也没有收到,当然也就没有这三十分钟讲述这个问题的机会。黄万里教授带著遗憾离开人间。 你们有时间听真话吗? 笔者在这里是重述黄万里教授的观点,笔者没有黄先生的水平,要讲这个问题起码要九十分钟。笔者以为,不妨把问题都公开出来,供大家思考和讨论: 江主席出题时裤子好象破了 | 江泽民主席,您在大学时曾跟顾毓秀教授学微积分,对数学又特别爱好。您知道水库的水力坡度是水流速度的函数,当水流速度不为零时(水流为三峡工程发电所必需),水力坡度自然也不会为零。您曾给澳门的学生出过一道三角题。今天这里也有一道计算题,您一定能给大家一个满意的回答:当三峡工程动用二二一亿立方米防洪库容蓄洪时,三峡水库各地具体的水位是多少?李鹏委员长,您常说:(三峡工程的)「水轮机一转,黄金万两」。您也一定能告诉中国老百姓,当三峡地区海拔一七七米以上的地区被淹时,要多少两黄金往这个窟窿里填。 朱镕基总理,您在今年春节还千里迢迢赶到重庆,赶到涪陵去慰问移民,您一定看到涪陵市新建的沿江大坝,坝顶高程为海拔一八二米,您也相信当三峡水库大坝坝址处蓄水至海拔一七五米时,在涪陵的水位绝不会超过海拔一八二米?沿江大坝后面的十几万居民不会被水淹?这个问题也同样适用于万州、开县…… 李瑞环主席,您曾提出过一个利用「水往低处流」的原理来建设中国供水灌溉网络的建议,那三峡水库里的水怎么不按照「水往低处流」的原理呢? 胡锦涛书记,您是清华大学水利系的毕业生,毛泽东的诗中说「高峡出平湖」,这诗句也能当作工程论证设计的根据?长江泥沙量大,平均每年的泥沙量为五.二三亿吨(另一说为七亿多吨),河床组成物质粗,两岸岩壁粗糙,摩擦力大,水流要克服阻力,要携带泥沙出库,没有较大的水力坡度行吗? 李岚清先生,三峡工程的最基本的数据有严重错误,这样的工程论证和设计不是给中国的科学技术丢脸? 尉健行先生,中国有假酒、假药、假文凭……,现在又多了假的工程技术数据,三峡工程岂不成了三假工程?这是否属于反贪打假的范围? 温家宝先生,我在这里摘录一段您负责的国家防汛总指挥部关于水库水位的论述:「河床式水库,水面倾斜,有一定的水力坡度。」您可以查询一下,他们为什么不和三峡工程统一口径。作为国家防汛总指挥部的总指挥,您知道,三峡水库净增加的防洪库容只有一百亿立方米,对长江防洪的作用有多大?它只相当于二个荆江防洪工程的蓄水量! 水,不为舜存,不为纣亡 三峡(SHANXIA)工程在经济数据上做假,在移民数据上做假,在工程数据上也做假,是个名符其实的三假(SANJIA)工程。 三峡工程工程技术数据的错,就是笔者现在不说,迟早是要暴露的,最早是二○○三年六月,最晚是二○○九年。在二○○三年的庆典记者招待会上,记者会问,为什么蓄水位在海拔一三五米时水库的水面是斜的,而在海拔一七五米时却成了平的?中央领导该怎么回答?要是在这期间出现类似一九九八年的洪水,沙市、武汉、长江中下游的老百姓都期待三峡工程发挥防洪效益,能让中央领导在此时去告诉大家,三峡水库的防洪库容量计算错了?能让我们的解放军战士再到涪陵、万州、重庆等地去加高加固沿江大堤,去进行「人在堤在」的拼死搏战?能让库区的人民再像安康人一样遭受灭顶之灾? 中国人的思想可以被统一,人们的思想可以被统一到「三峡工程利大于弊」,「建比不建省大半个工程」的结论上来。但是,水,它不为舜存,不为纣亡,它的思想不能被统一。水往低处流!eppur si muove !(伽俐略的话「它还在运动!」) (原载《动向》2002年5月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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