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瘋狂的世界瘋狂的人──一個留英記者回國後的真實感受
 
【人民報消息】今年年初,因爲一個非常衝動的念頭,我告別英國,回國住了大半年。整個英國給人的感覺是安逸、寧靜、自滿而死氣沉沉,和國內的生活完全是兩碼事。所以,回到國內,就像是回到了另一個世界。真正回國生活後,受到的最強烈刺激莫過於金錢慾望對人的刺激。人人都談錢,天天都談錢,除了錢,不知道生活裏還有什麼別的內容。

我在電視臺工作,頭一天回單位,就看到院子裏停滿了各式各樣的摩托車,有一、二百輛,大部分價值在兩萬左右。一到上下班時間,它們便像蝗蟲一樣竄進竄出。我去臺長辦公室報到,碰到另一個去辦事的人,他對我說:"還是回來好。我有個同學也在美國,每年掙3萬美金,也就20幾萬人民幣吧,在國內搞好了一年不止掙這麼多,受那洋罪幹什麼?"口氣之大另人咋舌。我不知道電視臺有幾個人一年能掙20幾萬,有一點卻是事實:我居住的那條街,是省黨委和幾家廳局單位所在地,街道兩旁濃蔭覆蓋,曾經是十分安靜的一條街,現在街道兩邊單位的圍牆已全部拆除改成店鋪,租金十分昂貴。據說一間20平方米左右的鋪面,單轉讓費就是4萬,加上裝修費,進貨所需費用,沒有10萬元以上開不了店。就在這條街上,屬於我臺職工的店鋪就有10家。一位先生在那裏賣音像製品,不知哪家廟門沒拜好,被警察同志"檢查"了兩次,夜賊光顧了一次,終於倒閉。此公卻沒有經了風霜的樣子,唯一的變化是上班開始正常,工作熱情也高了許多。

回到單位上班,我立刻感到了自己的窮酸。不是因爲自己在意自己的窮酸,而是別人的在意使得你無法抬頭。比如說,頭一天騎自行車上班,就有好幾個人表示詫異,說:"你怎麼還騎這玩藝兒,該買輛摩托車啦。"過兩天又有人對我的拎包發出議論:"你也是留過洋的人,怎麼還背這樣的破包!"其實我那也是真皮包,只不過不是名牌罷了。然後還有人評論我的鞋子,我的衣服,我的手表……最後我終於服了,下定決心非好好掙大錢不可。

用不了幾天就發現掙錢的門路可真多,可謂魚有魚道,蝦有蝦道。上班的第一天,同辦公室一位剛從學校分配來的小姐就來鼓動我買一套"雅芳"牌化妝品,態度十分誠懇,我很快就被感動了,表示想買,但希望先看樣品。可她第二天就把東西帶來了,說是已經代我付了錢。我花了幾百塊錢,心裏有些犯嘀咕,因爲那玩藝兒並不是太好,而且不明白她爲什麼不帶我去看樣品。以後見識增加了,才知道她實際上是所謂的"雅芳小姐",爲這個產品搞直銷的。而此時,我們處的女士們已是人手一份"雅芳"了。

電視臺職工利用業餘時間搞直銷或傳銷的人很多。一次我正在機房裏加班作節目,有人進來打長途電話,花了近一個小時勸對方買某種床墊。電視臺的編輯記者都可以隨意使用國內長途,打公家電話談個人生意,其樂無窮!

也有人來邀我做傳銷的。那產品是一塊玻璃罩子,據說放在電視機前可以防輻射。花2,000塊錢買下幾塊玻璃罩子算是投資,然後在轉手賣掉這些罩子的同時再拉進一些人去搞推銷,拉進一個便有一份報酬,以後這些人拉來的下一批、再下一批……所作的成績也都算在你名下,你可以從中提取報酬,水漲船高,做好了一個月能收入3-5萬元。我去聽過一次傳銷講座,在座的大部分是國家幹部,講課人聲情並茂,聽課者羣情激奮,誰都不懷疑自己明天就會成爲百萬富翁。我那個處就有人做傳銷發了大財,在家裏裝了三臺空調機,其中一臺裝在廚房裏,不知爲什麼短路引起火災,所有高級地毯、傢俱毀於一旦。可不出2個月,所有該換的東西又都換好了。

人人都有賺錢的慾望,但並不是人人都有經商的本領,於是想盡一切辦法,利用一切機會,本事大的大撈,本事小的小撈,人人心頭躁動不安。

記得剛回去上班,科長向我介紹臺裏的情況,開口只談收入,說是一個月大概只有700來塊錢工資。我對比着物價,心裏很是發愁,不知道用這一點錢怎樣打發日常開銷。可3天后我就開始變得樂觀了。3天后,我和這位科長出差。對方單位請我們去,專車接送,吃高級飯店,住高級賓館,而要宣傳的只不過是年終總結似的文章,所以工作起來簡單省事得很。臨走,人家給我們紅包。我們去的是兩個人,科長卻開口要3份,說是拿回去分給領導和搞後期製作的工作人員。就這樣,玩兒似的,3天時間得來的外快正好和月工資是一樣的數目。

回來後報出差費,又從科長那裏學到一大堆竅門。比如出差3天可以說是13天,雖是專車接送,市內出租車費仍可報銷100到150元,汽油費也可以適量報一點。雖是對方包吃住,但可以報1天25元的住宿費。甚至購買電池、電線等等發票,都可以拿去報。拿報銷單去給主任簽字,主任看都不看就大筆一揮。到了會計那裏,會計居然也一個問題不問。出差3天,好吃好住,一分錢不花,回來後從報帳中還可以拿到幾百塊錢。據說去年一年,我們臺單是市內出租車費就報銷了15萬元之多。不知道全國這樣的"貪污"有多少。

一次週末,有同事要去市郊一個旅遊風景點拍片,我閒着無事也跟去玩。到了那裏,管理單位撥給我們一艘遊艇,讓我們在湖光山色間盡情遊玩了一通,然後在餐廳的包廂裏請我們美食一頓,末了,居然還給我們一人一個紅包。我心裏十分忐忑,悄悄對那位的攝像員說:"我是跟來玩的,怎麼好意思拿這個?"他笑了笑,半開玩笑地說:"你要不好意思,明天請我吃一頓好了。"

過了週末再去上班,辦公室裏幾個人正在聊天,一位同事過來發給我們一人100塊錢。別人拿了,都不問是什麼錢,只有我非常想知道,那位同事卻死活不肯正面回答。後來才知道,他是拿到了一個大紅包,和大家分享來了。別人有這樣的運氣,理論上也應該這麼做。因爲科裏的資深記者要輪流做責任編輯,每一個人都有照顧別人和爲難別人的機會,所以同事間搞好關係十分重要。

大部分情況下,記者必須張口要錢。錢數依情況而定。對方主動找上門要求宣傳的,數目便開得大些,公了的話一條片子3-5萬,私了則2-3千。一般對方都願意接受後者,能省錢不說,經手人自己還可以從中拿到好處,在領導那裏把價錢開得再大些,反正是黑對黑,我給了你多少,你得多少,只有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到那裏查去?不知道國家的財務制度是怎麼回事,開張白條,給個紅包就跟玩兒似的。

如果是自己找上門去要替別人宣傳,聲氣就低了很多,羞羞答答,半遮半掩,有個3-5百塊錢的酬謝也就心滿意足了。

對一些記者來說,一條片子要不要拍,關鍵不在於題材本身價值如何,而在於有沒有酬謝,最起碼也要好吃好喝好招待才行。在這樣的情況下,不用說什麼職業道德,就是最起碼的人格也早已丟到九霄雲外。

有一件事情對我的觸動特別大。一次一家國營大企業來請我們。此家企業在全國同行業中排老大,產值、利潤都是第一。該企業領導在人事問題上得罪了本市最大的新聞單位,因而很長時間不能在報紙上作宣傳。幾年前,屬下一位廠長另立門戶,建了一家個體小廠,很快便在市內紅起來,和新聞單位的關係也搞得特別好。這位廠長還有更大的本事,居然盜用孃家的500多張圖紙,不作任何修改,就照樣畫葫蘆地生產起來。國營企業以侵權爲由向法院起訴,官司打了整整一年。一審判決那天,大家已事先知道原告方勝訴,不知是爲了抗議法院的判決,還是爲了向那家個體小廠表示聲援,全市的新聞記者在法庭上只作冷眼旁觀,竟沒有一個人向法院或原告進行採訪。宣判剛結束,被告立刻在法院門口貼出公告,說是當天下午要召開"案情真相"報告會,邀請所有記者參加,而當地所有的新聞單位也就去了,記者們在報告會上情緒高昂,和上午在法庭裏的情形完全不同。新聞道德的墮落可見一斑。

沒有人會僅僅因爲題材的價值而不計條件去採訪。不去的理由很簡單,假如沒有外快,單靠那700塊錢工資,配偶一方單位效益再差些,每月只有300來塊錢收入,還要養個孩子,日子的確太拮据。同時,不追求錢也實在沒有別的東西好追求。電視臺並不真正鼓勵敬業精神,拍了好片子未必有人欣賞,更難得會有獎勵。相反,片子拍不好鐵飯碗也一樣端得很牢,何苦呢?

沒有錢,有時甚至無法正常開展工作。記者工作是個與人打交道的工作,工作中的任何一個環節都離不開與別人的合作。比如我們女記者扛不動機器,外採時必須找一位攝像員,帶機器時必須要有車,這就得帶上司機,有時再加上燈光師、錄音師、主持人,大隊人馬,吃喝拉撒睡都是記者一個人負責,就算你願意,又怎麼保證別人都和你一樣有敬業精神呢?後期製作也一樣困難,管編輯機的,打字幕的,等等,都可以爲難你。他們有時會張口向記者要錢,好象記者都是爲自己爹媽幹活一樣。要做大型實況轉播、錄像就更慘,說好6:00裝機,他可能7:00點才來,8:00點鐘節目開始,他可能7:59分還沒把錄像機修好。這時候你就是想哭也哭不出眼淚來。所以有些採編部門就固定向技術部門上供,以保證關鍵時刻硬件能夠正常運轉。採編部門的錢,當然都來自"灰色"收入。

有人說,現在的體制和很多政策,是"逼良爲娼"的體制和政策。說這話時有幾分無奈,幾分自我解嘲尚且不說,深刻也是夠深刻的。

說到"逼良爲娼",真正從性的角度看,有多少"娼妓"是被"逼"出來的倒也難說。娼妓的實際數量卻是比任何官方掌握的數字都要多得多。

在很多人心目中,個人價值唯一的衡量標準是此人擁有錢數的多少。只要有錢,不管面貌有多醜,年齡有多大,文化有多低,都會有崇拜者圍繞在你身邊。這些崇拜者很多就是年輕漂亮的女子。這些女子中不乏大學生,不乏國家幹部,都以身邊有幾個大款爲榮,能夠經常有汽車接送去高級飯店,唱卡拉OK。這些人很難說是否娼妓,是否被逼下水。很多人並不開價要錢,只以朋友關係來往,大款們不在乎幾頓飯錢,小姐們也不在乎自己的身體,都是爲了享樂。

我們臺裏有位小姐,被譽爲臺花。人越是長得漂亮,就越發看重自己的美貌,也越是需要錢去維持這份美貌。錢從那裏來呢?世上的東西是這樣的,只要你一心一意想得到它,你最終就能得到。反正這位臺花隨身帶的錢包從來都裝着1,000-2,000元零花錢。

一位節目主持人,據說被廣東的某位大款給包起戳耍荒?5萬元交易。大部分人不願意花工夫去交朋友,因爲費精力,有時也多少傷點感情,寧願光顧色情行業。一般來說,極盡人間享樂之事,只有有錢或有權的人能幹,記者是沒權也沒太多錢的人,享樂的機會卻很多。一是職務方便,有人"請玩",二是工作性質自由,到處跑,有機會時便開開葷,自然得很。聽說兩位同事出差去海邊,爲了尋樂子,小姐竟出錢給男同事找陪泳女,一時傳爲笑談。

一次我去外地,酒足飯飽後主人建議去洗桑拿浴,神祕兮兮地介紹說,那個地方,男客去了由小姐服務,女客去了則由先生服務。我能理解男士們接受此類服務的心裏,但很難想象什麼樣的女士會樂於接受陌生男人的服務。後來知道,人們把有妓女服務的地方叫做"雞"店,把有男妓服務的地方叫做"鴨店"。

那天,同去的攝像員也沒表示出熱情,事後告訴我,在那樣的地方如果碰上掃黃隊會很麻煩,所以只有是當地政府或者公安局做東,才萬無一失。

果然就碰上了公安局的人做東。一次我們從監獄裏採訪出來,大吃了一頓後,在坐的公安局一位大隊長建議去看"人肉市場"。我們來到了一家歌舞廳。以前在高級賓館前也見過等候出售的"人肉",這次是頭一回看到這麼多嬌豔的小姐雲集在一起。她們個個濃妝豔抹,秋波盈盈,加上燈紅酒綠,以及纏綿的音樂,讓人頓時有了不知身在何處的感覺。不斷有小姐向大隊長圍過來,看樣子都是熟客。大隊長一個勁兒地向她們使眼色,她們看看同行的我們幾個,又都走開了。

一會兒,老闆娘來了,熱情地把我們帶進一間包廂。大隊長點了吃食後,又點了兩位三陪小姐,一位十八、九歲,很單薄,一位二十多歲,非常豐滿。在座的除了公安局幾個人外,還有一位攝像員和省法制局的小姐。也許是有我們兩位女士在場的緣故,那天只請了"三陪",否則多加點錢,便可以請"四陪" 、"五陪"。

攝像員已經上了年紀,且面貌不雅,看來一生中沒有太多機會接觸漂亮小姐,所以當時興奮不已,令我們看着也有些不忍。午夜時分回到賓館,我和那位法制局的小姐聊了很長時間。她只有26歲,卻對生活徹底失望。她有過很多次戀愛經歷,但目前沒有固定的男朋友。她說,現在的男人,只要有一點錢,只要有一點機會,就到處惹女人,性氾濫到了使人寒心的地步。她不相信人和人之間有什麼真愛可言,所以她對感情,對婚姻都看得非常淡漠,最大的願望是想辦法掙到十來萬元,然後找個長相不錯的男人生個孩子,自己帶孩子過一輩子。

她說:"我現在交男朋友,有些是看上他們的錢,有些是看上他們的身體。"此話之直率、大膽令我吃驚,而她只有二十多歲,未婚!

我看到的也許只是某個圈子裏的情況。對於這些人來說,價值觀念受到強烈衝擊,事業上的好與壞毫無意義。感情上呢,這個紛擾複雜的世界太有誘惑力,玩兒慣了,心裏不再有什麼嚴肅的東西,感情世界變得越來越蒼白。事業難求,真情難求,相對而言,金錢和性倒容易得到,因而只有瘋狂地追求這兩樣最實在的東西。

奇怪的是,有了錢,有了隨處可得的性發泄,人們心裏並不覺得充實,沒有人對自己的生活感到滿意,人人都在無休止地抱怨,心靈空虛無聊到了極點。社會上有錢人太多,比上不足的自卑使人心焦;挖空心思、撕破臉皮掙錢時的自賤使人心亂;賺了別人的同時又被人賺了的疑慮使人心疼。所有這一切,都使人心像懸在半空中一樣空虛莫名。

我去那位法制局小姐的宿舍,看到牆角擺滿了酒瓶,她常常是以酒當茶,借酒澆愁。我的一位好朋友,丈夫常年在外做生意,已有幾千萬元身家。她自己有房產出租,有股票,這些錢財的代價是守活寡和聽別人議論自己丈夫在外面養了多少情人 。她說:"別人都說我很富有,實際上我很窮,窮得只剩下錢了。"

還有一位比我低了五六屆的大學校友,二十幾歲就成了百萬富翁,長期在一家四星級酒店包房,極盡奢侈。他說:"我什麼樣的享受都體驗過了,現在最大的願望,是體驗一個在我懷裏慢慢冷卻的身體。"不知那些整天圍着他轉的漂亮小姐們聽了這話後,會有什麼感想。

多麼瘋狂的世界,多麼瘋狂的人們。

半年後,我又要出國了。飛機騰空而起的剎那,心裏真是感慨萬千。我是多麼熱愛腳下這片生我養我的土地,可她卻在腐爛,爛到了每一個角落。離開,多少有點逃避的意思,但朋友們都勸我,在國內有這麼好的工作,這麼好的地位,且收入不菲,出去受那洋罪幹什麼?說實在的,在國外生活那麼多年,我還真說不出國外有多好。但我還是走了。世上沒有天堂,只有流浪的心。

飛機下面,人們還在忙碌地活着,儘管不知道活着是爲了什麼。大地在腐爛,高樓大廈卻一棟棟平地而起。公路也越修越寬,只是不知道,路,要向哪裏延伸。

(北大新青年)

文章網址: http://www.renminbao.com/rmb/articles/2001/12/21/17858b.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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