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慶紅晉升受挫，令人對其後臺江澤民的權力有所懷疑；但也有人會認爲，這正可以說明某些學者所謂的黨內民主已經出現，同時就長期而言，這也有利於推行政治體制改革。

曾扶正案僅有李嵐清附議

首先，有關曾慶紅晉升不成的詳情已經曝光。在本月九日五中全會召開之前數天，江澤民將現任中組部部長曾慶紅晉升政治局委員的問題提交政治局常委會討論。

原本一般認爲，曾慶紅升任政治局委員乃理所當然之事，由於他在九七年十五屆一中全會當選排名第一的政治局候補委員，因此在原廣東省委書記謝飛去年十月過世後，依序應由曾慶紅遞補其政治局委員遺缺。此次五中全會即有三名候補中央委員扶正，足見曾慶紅官升一級只是常規而已。然而江澤民的提案在常委會中僅有現任副總理李嵐清附議，他是江的長期盟友；至於總理朱鎔基、全國人大委員長李鵬、國家副主席胡錦濤、全國政協主席李瑞環和中紀委書記尉健行等其餘五名常委，則各自表示了某種保留態度。

一名熟知會議經過的北京政壇消息人士透露：「江澤民對這個結果感到意外，因爲在這五名常委中，似乎只有胡錦濤和尉健行有反對的理由……胡錦濤是因爲和曾慶紅處在江澤民之後『第四代領導核心』的競爭地位，而尉健行則是江澤民老對手喬石的人馬。此外，尉健行還對曾慶紅侵犯他的紀檢和反腐敗職權，感到不滿。」

李鵬李瑞環朱鎔基不買帳

然而這名消息人士也指出，原本在常委會議事時經常附和江澤民的李鵬，如今因爲手下人馬成克傑貪污定讞並遭處決，而對江心生閒隙。

李瑞環直到最近還曾接獲江澤民安撫，允諾由他在二○○三年接任全國人大委員長。但因江澤民同時又大談交叉領導的構想，主張由黨總書記兼任人大委員長，而使李瑞環離心。

至於朱鎔基所反對的是，江澤民人馬積聚了太多的權力。朱本人已表示，希望在二○○三年退休後，繼續擔任二線職位。

中共黨內一名老幹部透露，同時令江澤民意外的是中央委員的反曾聲浪，尤其是各盛區出身的委員。在本月十一日的五中全會最後一天會議中，有些代表地方的中央委員發言表示，既然組織問題不在議程之中，那討論焦點應該放在「十%%$五計畫」上；但在先前討論三名候補中委扶正問題時，這些委員卻並無異議。

胡錦濤擬趁勢當改革旗手

此外，江澤民的一些幕僚原本希望，全會能夠討論並支持以「江澤民論述」作爲黨的指導原則；但這種安排已經被迫推遲，最早要到可能明年二、三月間舉行的六中全會上，才能交付討論。

某些中共政情觀察家認爲，全會中出現的這種制衡現象，對於江澤民之後的政治體制改革而言，是件好事。

他們指出了兩個重要的發展，一是諸如胡錦濤等第四代領導人的幕僚們，現正擬訂加快政治改革的計畫。或許是爲了避免使立場較爲保守的江澤民相形見絀，胡錦濤有關改革的看法多半隱而不談。儘管如此，他已將黨內自由派人士納入他不斷擴增的幕僚羣中，包括和共青團有淵源的人馬在內。許多他的這些幕僚據悉都主張在十六大中，通過幅度較大的政、經自由化措施，因爲他們認爲，這是讓胡錦濤獲得人民支持以充當改革旗手的上策。

第二個現象在於，中共一些溫和派幹部對於歐洲各國社會民主黨的理論，興趣正濃，同時中共有朝一日也可能步上和東歐各國類似的改革途徑。

接班人推動政改阻力減少

一名外交消息人士說，國務院發展研究中心最近已成立一個專研社會民主黨的研究小組，「某些自由派幹部對於德國社民黨尤其有興趣，他們許多人已經訪問過德國，以便借監學習」。

其中特別值得注意的是尉健行上週的訪德之行，據新華社報導，當時尉健行和德國社民黨領導人曾就「治國理政」的問題進行廣泛討論；同時雙方「就兩黨增進年輕政治家和議員之間互訪，達成了共識」。

據說江澤民和胡錦濤身邊的自由派人馬，也對社會民主主義有興趣。比如中南海師爺汪道涵據報曾在一年前組織一羣上海的學者撰寫研究報告，以說明原歐洲共黨如何改造成社會黨或社會民主黨。但儘管北京理論界指出，江澤民的「三個代表」理論顯示他有意進行大幅改革，卻鮮有證據足以說明，他已決心改造共產黨。

無論如何，江澤民此次無法順利拉抬曾慶紅一事，也許意謂著他的接班人未來在推行比較徹底的改革時，會減少阻力。

（作者爲香港知名專欄作家，張佑之譯自南華早報）(http://renminbao.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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