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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就業市場空前萎縮 大學畢業生薪資期望低落
2023年10月22日發表
【人民報消息】中國經濟陷入幾十年未見的困境，失業率屢創新高之下，大學畢業生要找到理想的工作，要賺到理想的薪資，甚至只是想找到一份足夠糊口的工作，似乎是愈來愈困難。面對這種窘境，將薪資期望下調成為許多畢業生快點找到工作的手段。
據美國之音報導，調查發現，相較於去年，今年畢業的大學大學畢業生的薪資期望比去年有所下降。不過，不少中國大學的畢業生表示，幾乎所有院校都強迫學生作虛假證明，所以官方的畢業生薪資和失業率等數字都「非常假」。
獵聘大數據研究院本週發布的《全國高校畢業生就業趨勢與展望2023》顯示，今年大學畢業生平均招聘薪資是10,342元人民幣，在全國最高的北京市的大學畢業生平均招聘薪資更高達13,283元人民幣，相較於去年的全國平均數字10,575元人民幣稍微減少，高於新冠肺炎疫情肆虐的2021年，當時的平均招聘薪資是9,292元。報告顯示由於近年不確定因素增多，宏觀經濟承壓前行，所以畢業生的期望薪資比上述的招聘薪資稍為低一點，去年是8,133元人民幣，今年則是8,033元人民幣，比去年減少100元。而且隨著中國經濟情勢持續下滑，《全國高校畢業生就業趨勢與展望2023》也訪問了下一年畢業的大學生，調查發現有42%受訪者的期望月薪是5,000至8,000元人民幣，也有11.6%受訪者選擇3,000至5,000元人民幣這一項，說明超過一半受訪者坦言，明年畢業的時候期望月薪最高都難以超越8,000元人民幣。
不過對於一般大學畢業生來說，以上所說的招募薪資和期望薪資水準完全是脫離現實。今年在北京一所一流學府的統計學系畢業，因為不希望被朋友和企業認出來而選擇化名「夏文」的23歲男生告訴美國之音，他覺得這些數據根本全部都是假的，而且是「非常假」。
「中國所有學校都會要求每個畢業生造一個假章，證明他已經找到工作。於是所有人都去淘寶買配合聘請他的公司的假章去蓋，蓋完就交給學校。另外每個畢業生也要填一個假的薪資數據，如果不填這些是拿不到畢業證書的。」夏文說。
觀察家指出，形成中國各大學府強迫畢業生「全民造假」的主要原因，是中國教育部早於2011年發布的《關於做好2012年全國普通高等學校畢業生就業工作的通知》。通知強調，要健全專業動態調整與預警、退出機制，對就業率連續兩年低於60%的專業學系調減招生計畫直至停招。到了2021年，中國教育部就將統計指標由就業率改為畢業去向落實率，其實也只是換了名號而已，各院校和學系為了保命，於是只能造假。
署名「李老師不是你老師」的Twitter帳戶，在今年5月9日發布網友投稿的截圖，表示在一個名為「東語學院2019級院群」的群組上，輔導員告示廣東外語外貿大學南國商學院的畢業生，必須在申報畢業資料時選擇「升學」或「已簽訂勞動合約」，形成所謂的「紙面就業」。《北京青年報》在今年7月也推出專題報導，派出記者實際測試其中一間商家，結果發現，只須付68元人民幣，就可以在三天內取得一份蓋有某公司印章的畢業生就業協議書。
而且對於冷門學科畢業生來說，要找到適合的工作就更困難。山東省大學歷史系畢業生王榮福說，因為所念學科的就業道路只有教師和研究這兩條路可走，所以不少同學只能轉做其它跟專業無關的工作。他告訴美國之音：「但這樣我就沒有競爭優勢了，所以就算我是研究生畢業，也只可以當外送員，每個小時賺15元人民幣左右，每個月就只賺三千多元人民幣。」
王榮福的故事在中國不是特例。去年，27歲的中國社會科學院研究生何成，因為畢業後找不到工作，於是在重慶做外賣員，並於微博以「碩士送外賣」的名字開帳號，分享為了55元人民幣的跑腿費，而花了3小時走8公里路等送外賣的經歷，引起中國網民的廣泛討論，甚至連中國工會官方刊物《工人日報》，也特意以「碩士送外賣是基於理性和現實」為題目發評論文章，意圖誘導民眾相信「勞動無分貴賤」這套。
就算不是因為無法找到跟所念專業有關的工作而要轉職，一般的畢業生賺的錢也遠不及官方所謂的平均招聘薪資。目前升學碩士課程的夏文表示，他的同學和同齡的朋友每月都只能賺三千至四千元人民幣，其中一名朋友透過爸爸的關係去了國企的子公司擔任秘書，工作是跟軍隊官員交涉，不過也只是賺四千多元。夏文表示：「前幾年房地產興旺的時候還有可能賺一萬元，不過現在幾乎沒什麼可能。我的朋友是北京人還好，如果是從外地來的，他們每個月光是租房就花了兩千元，所以生活也不太好。」
對夏文和他的朋友來說，能夠升學或是找到工作已經算是比較幸運。中國國家統計局在今年6月公布青年失業率高達21.3%，引起各界的廣泛關注，結果統計局決定此後再不公布青年失業率數據。另一方面，中國人力資源與社會保障部數據顯示，今年中國全國大專院校畢業生人數高達1,158萬人，比去年增加82萬人，對就業市場帶來更大壓力。
中國國家統計局數據顯示，今年將有約2,000萬人退休，似乎可以讓畢業生填補空缺，不過分析人士指出，目前中國經濟內外交困，越來越多的企業減少職位甚至倒閉，就算有老年人退休，原有職位也可能就此消失。獨立經濟學者鞏勝利說：「這算是有接近兩個香港的總人口投入勞動市場，中國能承受得起嗎？而且中國今年的出口比去年下降14.5%，經濟可能一直萎縮下去。加上中國由國營企業壟斷工業所需的水、電、媒和天然氣，由於沒有競爭，其價錢變得比美國等國家都要貴，運行成本這麼高，令中國企業很難發展。」
美中貿易戰導緻美中關係惡化，隨著外貿逐漸減少投資甚至撤離，中國的經濟每況愈下。於是以往需要動用大量勞動力的產業，例如機械製造、紡織、鋼材煉業，以及家電製造和服裝製造等行業，都無法再提供足夠職位吸收勞動力。
旅居澳洲的獨立金融學者司令認為，這種情況令大學畢業生更難拿到理想的薪資，他告訴美國之音：「無論是製造業還是服務業，現在都面臨嚴重的產能下滑、成長停滯的局面，導致企業關門，沒關門的也不願僱用新的勞動力。於是工資水平只會不斷下滑，令工人在勞動市場更沒有談判優勢。」
另一方面，司令認為中國的職業訓練學校仍在使用傳統職效模式，導致課程設計跟市場供需關係嚴重脫節，形成畢業生沒有能力滿足市場的就業需要，令畢業生更難找到理想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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