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民報消息】「我今天首先要向黨和毛主席致最崇高的敬禮,並向中華人民共和國文化部、中國文學藝術界聯合會、中國戲劇家協會親愛的同志們致衷心的謝意。今天這個紀念會,不獨是我個人和周信芳先生的光榮,也是我們全中國戲曲工作者最大的光榮。」——這是著名京劇大師梅蘭芳先生在《爲着人民爲着祖國美好的未來貢獻出我們的一切(1955年)——在梅蘭芳周信芳舞臺生活五十年紀念會上的答詞摘要》一文中的開頭。 梅蘭芳先生與世無爭,他只給人間帶來歡樂,給人民予藝術享受,從不寫文章,更不研究社會問題。各種大小會議的發言都小心謹慎,和大多數一般的「識大體」者一樣,對沸騰的敏感問題三緘其口。不但如此,他還和馬連良先生一起冒着生命危險到朝鮮戰場去演出,激發年青人以血肉之軀去打倒美帝,夠忠心的了。他確實不礙誰的事,可是,他也要倒點小霉。共產黨找不到和不便於找他的麻煩,就陷害迫害他的子女。把葆玖先生和葆月女土雙雙打成「壞分子」,以此來折磨梅先生善良的心靈。 當年整人的套路是,如果盯上你這個「異類」,就先查你的歷史,如果歷史上稍有差池,就定成反革命;再查你的「生活」,如果你在談戀愛時親了個嘴,或衣着與衆不同,就定成壞分子;如果你歷史和生活都沒問題,就定成右派,葆玖兄妹因家庭條件較好,穿着等方面比人特殊點,自然在劫難逃。 兄妹倆遭此厄運,被弄到皖南的白茅嶺農場去勞動教養(當時,演藝界明星歐陽莎菲、石揮、吳茵、王文娟等都在那裏修地球。除莎菲女士有香港的食品按時接濟外,其他人都餓得要死)。他兩人確是梅先生的掌上明珠,哪能放心得下。梅蘭芳幾次想去探望,均因可以想像的原因而未能成行。好容易被恩准一次,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勞累不說了,那種飢餓,簡直令人難以想像!而且還親眼看到一壟壟餓死鬼的亂墳崗。這對他來說,是 一種多麼殘酷的打擊! 他回京後直悶悶不樂,身邊的老友,齊如山、張君秋等能不知他的心思?安慰自然沒用,只能暗中尋找點解脫的辦法。張君秋有次見到周總理,轉彎抹角地提出來;他當然不敢請求把兩位師弟妹釋放,只能請求調到離京較近的農場,「便於家庭配合政府加強改造」。張的虔誠,似乎感動了周,得到點頭默許。張把這好消息報告梅先生,兩人確實歡喜了一陣子。不久後收到子女來信,確實受到了「爹親孃親不如共產黨親」的關懷,被送到了天津附近的茶澱農場。梅先生那悽苦的瞼上終於綻出了幾絲笑容。 豈知北方的這個茶澱農場,比南方的白茅嶺條件更加惡劣,更加飢餓,亂墳崗也更多。再去探望,怵目驚心,回去後即一病不起,於一九六一年八月八日含恨離開人世。知情者說,梅先生的死,是氣死的,是嚇死的。
梅蘭芳飾演的楊貴妃成爲梅派劇目的精品此事不論怎麼封鎖,怎麼修補,知道的人還是有的。直接當事人張君秋才死不久,梅葆玖還健在,即使他不說,也還有其他人略知一二,如當年與他一同落難的人。即使這些人不說,也有歷史記錄在案。如鄧拓先生就爲此而憤怒,約請了北師大的著名教授白壽彝寫了篇《中國歷史上二三事》,以筆紀錄歷史,記下中共的血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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