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佳:腿打着顫 我也依然向前衝(圖)
 
——這個罪名是中共對公民的最高獎賞(上)
 
胡佳
 
2018年4月6日發表
 



2018年年初,胡佳做膽囊切除手術期間,北京國保仍然到醫院監視他,術後回家,樓下警察又恢復了對他24小時的監控。2月中旬術後仍然虛弱的胡佳接受了採訪。

【人民報消息】人民報編者按:胡佳,1973年7月25日出生於北京,網名freeborn。是一個硬生生被中共捧紅的人。多年來他從關注環保事業開始,到以行動聲援、營救著名人權律師高智晟等。2005年他公開宣佈退出中國共產黨黨組織少先隊。2007年獲記者無國界中國獎。

2008年因爲莫須有的「煽動顛覆國家政權罪」,被中共非法政府判處有期徒刑3年零6個月,期間遭受酷刑。這使他獲得歐洲議會的關注。

爲了阻止胡佳獲得薩哈羅夫人權獎,中共做了一件無比愚蠢的事情,就是對歐洲議會廣泛施加壓力,中共駐歐盟使團指胡佳「散佈謠言、煽動顛覆政府」和「非法和外國人接觸」。該團團長宋哲在向歐洲議會主席波特林遞交的警告信中稱,如果胡佳獲得薩哈羅夫獎,這將「嚴重損害」中歐關係,且會「再次傷害中國人民的感情」。

中共把胡佳捧到這個高度,加重了胡佳獲獎的份量,讓歐洲議會深切感到,不讓胡佳獲獎都對不起中共。於是,那一年歐洲議會頒發薩哈羅夫人權獎給胡佳,以表彰他在中國人權方面奮鬥的貢獻,同年他還被授予2008法國巴黎榮耀市民。在歐洲議會授予胡佳此獎項之後,中共外交部發言人發表聲明強烈譴責歐洲有關方面。這樣一來,就使胡佳連續多年獲提名角逐諾貝爾和平獎,併成爲獲獎熱門人選。

2010年諾貝爾和平獎內定給中國大陸人,這次中共爲了避免讓胡佳當選,於是製造了一場鬧劇,把希望從黨的碗裏分一口湯喝的劉曉波送進監獄,讓這個「監獄貴族」先具備獲獎的第一個條件,然後派人去對諾貝爾評獎委員會施壓,說該獎必須獎給劉曉波。於是那年劉曉波得了諾獎。爲了怕他泄密,到死都沒讓他出監獄。人剛死馬上就火化了。

而胡佳不但在監獄裏遭到酷刑,出來後,13年來,一年365天,駐在他家樓下的國保從未停止對他的監控。

2013年3月15日,胡佳在推特上表示,他因爲被指「尋釁滋事」而在14日被北京公安帶走到北京通州中倉派出所問話,期間遭到毆打,頭部及腰部受傷。胡佳說,在被打期間,一個高約1.85米、手上還戴有佛珠的國保對他尤其兇狠,並口出穢言侮辱他的母親。胡佳說「我實在無法忍受他這麼說我76歲的母親,我就拿起面前紙杯中的水潑向他,然後他們兩個人就上來暴力攻擊我。在我被側面背挎過去的時候頭部着地,流血了。」


2014年7月,胡佳遭到便衣國保襲擊
並受傷,導致上頜骨骨折。
2014年7月16日晚上8點多,胡佳在北京市朝陽區草房地鐵站東側100米路北遭到便衣國保襲擊並受傷,導致上頜骨骨折。

今年年初,胡佳做膽囊切除手術期間,北京國保仍然到醫院監視他,術後回家,樓下警察又恢復了對他24小時的監控。

2月中旬,術後仍然虛弱的胡佳接受了採訪。不久之後他即被警察帶離北京,美其名曰是去南方旅遊,實際是異地軟禁。胡佳說,他被禁止接觸境外媒體,是因爲中共開「兩會」、修改憲法。

44歲的胡佳讓中共頭大,他有一句名言:「我最喜歡乾的事就是顛覆(中共)國家政權,給這個體制掘墓,只要什麼事情跟這個沾邊,我做起來就特別有勁。」難道他不害怕一次次的遭受折磨嗎?對此,他有一句名言:「真正的勇士,就是那些腿打着顫依然向前衝的人。」

下面讓我們來看看胡佳今年2月接受訪談時說的話,其中有很多很精彩的句子。

右派沒有「平反」這個詞

我1973年出生,我爸出身富農,媽媽出身資本家。1957年,我父母都成了「右派」,當時我爸是清華大學土木建築工程系學生,我媽是南開大學化工系學生。

小時候父母兩地分居,我跟我爸爸在一起生活,到戈壁灘、酒泉,嘉峪關等這些地方,後來,還跟他去工程兵部隊當兵。我那時一年能見一次媽媽,她在河北衡水的一個地方小化工廠工作。

從1957年到1979年,經過22年的顛簸流離,我父母落實政策回到了北京工作,總算聚在一起。

我問過父母,「右派」是不是平反了?他們一起糾正我,右派沒有「平反」這個詞,就是「摘帽」,他們是「摘帽」右派,中共承認「反右誇大化」,不承認「反右」是錯的,「反右」並沒有被徹底否定。

我認爲,中共應該向他們道歉,甚至跪下來,向他們謝罪!這個社會多少難得敢說真話的精英給打下去了!把我們民族精神的脊樑給打壓下去了,這個邪惡不遜於侵華日軍!

「煽顛罪是這個國家對公民最高的獎賞」

我父母被打成 「右派」之後的50年,2008年3月18日,中共以煽動顛覆國家政權罪審判我。在有關我的189篇採訪文章中,它選了八篇作爲我的「罪證」。其中一篇文章裏,我稱毛澤東是暴君,還引用了陸游的詩。

他們問我,「王師北定」是什麼意思?你到底想表達什麼?我回答說,我就是想讓我父母在有生之年,看到他們沒有經歷過的一種健康的國家體制,我覺得這是我對父母最大的盡孝,也是我對這個國家最重要的使命。

只要我生命延續一天,這使命就在我身上。不僅僅是因爲我父母曾經遭遇的,也是這個民族很多人都遭遇的,這個事實的存在,是中共把全世界所有黑漆拿來都抹不去的!我來到這個國家,來了就是要還原所有被矇蔽的歷史真相,把奴役的體制,變成一個公平、自由、平等、免於恐懼的體制。

2007年我被抓後關在七處,看到一本叫《禪機》的書,胡平教授寫的,裏面有關於右派定性的文件,十幾條右派「標準」,每一條我都符合!我想我還成了「右派」了!父母是「右派」,我成了右二代。

實際上我是幸運者,有這些經歷很好,因爲上天讓我保持清醒,讓我看到了很多事實,中共想用什麼話語欺騙洗腦,都沒有用了。

在我看來,「煽動顛覆國家政權」這項罪名,是對公民最高的「獎賞」,是歷史給你的嘉獎。在一個專制社會,你被控叛國罪,說明你選擇對了,說明你是清醒的,說明你敢站出來,說明你不惜付出犧牲的代價,爲社會進步做出了推動。

「共產黨給我們民族都灌了迷魂藥了」

安全和自由就是空氣中的氧氣,缺少氧氣必然感到窒息。但安全和自由在中國是最爲奇缺的。

我們和朝鮮就是五十步笑一百步,表面上中國似乎沒那麼極端,沒有犬決炮決,實際上中國大陸才是世界最大的監獄。高牆電網,武警站崗,這樣的監獄是顯形的。普通中國人根本意識不到自己被關在一個隱形的大監獄裏。

從你出生在這個國家的那一刻,你就是牢裏的人了,你就吃上牢飯了。牢飯很寬泛,包括精神上的牢飯,它給你的東西,是填鴨式灌輸。它給你灌輸狼奶,灌輸仇恨教育,從小就讓你覺得我們是正義的,世界其它國家都和我們作對,都想封死我們。你被洗腦,它灌輸的東西慢慢滲透你的血液、基因,甚至影響下一代。

我出獄時女兒三歲半,我去給她找幼兒園,那是2011年,中共建黨90週年,所有的幼兒園都要飄黨旗,要教育童心向黨,對兩三歲的孩子起步就要進行這個教育。

只要上中國的公立小學,你就必然加入它的政治組織:少年先鋒隊,你必須帶紅領巾。教育你必須向強權低頭,必須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必須做到不能說真話,要很會來事,要說假話,逢迎話,你必須拍馬屁到爐火純青才能混好,這成了社會生存基本法。

不能不說,共產黨的洗腦灌輸真是非常成功,它給我們民族都灌了迷魂藥了。很多人寧願做奴隸,覺得明哲保身是高明的,過好小日子就好,保護自己的家庭,不管他人瓦上霜。

在這種社會化監獄裏,很多人的現實選擇都是因爲恐懼。因爲如果你不屈從它,你就會被送進監獄裏。

當一個人內心充滿善,心胸開闊時,他是幸福的,而且是強大的

我小時候是「黑五類」,小夥伴不多,就自己找找夥伴:飛翔的小鳥,鳴叫的昆蟲,水裏遊的小魚,蹦跳的青蛙。沒有人的夥伴,並不會影響我與萬物自然的情感互動,反而我更富足,它們都是我的朋友。

我在1997年皈依(藏傳佛教),但我信仰的起始,應該源於1989年,甚至更早。

我小時候很愛吃肉,媽媽有次炒了一碗醬紅色的田雞腿,就是青蛙腿,我看着好難過,一口都沒動。當時十幾歲吧,從那時就不想吃肉了。青蛙是我小時候的玩伴啊。到超市,那些賣肉賣海鮮的地方,我都繞着走,那個顏色、味道,都使我想到動物被屠宰前的恐懼和痛苦。

我不殺生,我吃素,也和1989年有關。我體會過子彈飛過頭頂的恐懼,知道生命是第一位的,不可侵犯的,不可被剝奪的。

我覺得自己不是那種慧根很好的,也不那麼有悟性,但我覺得保持戒律,至少不會變得太壞。

當一個人內心充滿善,心胸開闊時,他是幸福的,而且是強大的。我看到一些開車特別霸道的,我會告訴自己,不和他爭,不值。你不再計較,你的寬容大度反而有利於別人反省,或者改正。我一直追求這樣的境界,我還沒有達到,但我知道什麼是對的。一個有幸福感的人,必然是善良的。當然善良中少了正直和勇氣,也不叫善良,那是殘缺的。

爲我的信仰被如此糟蹋感到難過

上至中國佛協會,下至地方市縣一級的佛協會的會長,實際上都是共產黨控制的,很多都是披着袈裟的黨委書記,他們專權,很富有、很好色。

他們剃度了,披上袈裟了,看了幾本經書,就可以講法了,就成了「佛教師父」了,然後就可以收供養了,明碼標價了!很多佛寺都這樣,初一燒高香,頭一柱香可以賣到四五十萬!還有就是做佛事大範圍斂財。僧人開着保時捷等豪車,所謂「大和尚」大在那裏?大在荷包上。

中國雖然也有些衣服打着補丁修苦行的僧人,那是鳳毛鱗角了。好多宗教場所,像碧雲寺、臥佛寺等,已經成爲經營性企業了!都在旅遊局手裏邊。而且辦個宗教場所的許可證,要100多萬。

佛教寺廟要收門票,少林寺都股份化了!有科級和尚、處級的和尚、局級的和尚、副部級和尚,什麼你是政協委員啦,我是什麼啦!我做爲佛教徒,在中國這樣的環境中,真的爲我的信仰感覺難受。

做爲六四的倖存者 我應該做些什麼

1989年6月4日上午,那時我家住在朝陽區十里堡,在此之前,我參加過4·27遊行,去廣場支持過絕食的大哥哥大姐姐。後來和我家附近的112、155總站的司機售票員們,推着那些電車攔阻軍車。6月3日夜到6月4日凌晨,路口燒了一個坦克,我們設的路障,就是那些電車,被撞得七扭八歪。

軍車好像是瀋陽軍區過來的,很長的車隊,被擋在十里堡鐵路橋的東側。我和一些市民,羣情激奮地譴責那些軍官士兵,不讓他們進入北京城殺人。我記得一個軍官的樣子,感覺他是團長。他把軍服脫了,露出白襯衫,手插在頭髮裏邊,很糾結很苦惱的樣子。據說他收到的通知是到北京拉練。

警衛員發現事態有可能失控,跳下卡車,立刻拉上槍栓。我們一看,轉身撒腿就跑。我聽到震耳欲聾的槍聲,非常大的,噠噠噠,我們拚命跑,心臟都快從嗓子眼跳出來了!我感覺氣流從頭頂上飛過,感覺都能把我的腦袋削去一塊!

那時我15歲,那真是刻骨銘心,想起來都膽顫,如果那天我死了,我媽媽就是天安門母親,按照她老右派性格,肯定每年六四她都要紀念的。

我的恐懼,從1989年6月4日那天那一刻,到現在都沒有完全停止。也許這一次恐懼,讓有些人後半輩子變成順民了。還好,雖然我也害怕,但並沒有讓我變成一個精神萎靡、匍匐在地的人。做爲六四的倖存者,我知道我應該做些什麼事情。

我最幸福的事情還沒到來

在我的生命中,尤其在我從事維權工作之後,常常會體驗幸福感。但我最幸福的事情還沒到來呢。

如果有一天,共產黨被宣佈解散,軍隊不再姓共,不再是黨衛軍,司法真正獨立了,所有的人都可以講真話了,不再恐懼了,不會因爲講了真話就招來警察上門,或者請你「喝茶」,把你直接帶走了,那個時候,真的是幸福了。

中國有十幾億人口,包括監視抓捕我的國保,他們也不安全啊,他們也沒有幸福感。中國變成法制國家時,我們才真的是最幸福的,我渴望那種感覺的到來,現在想想都覺得有要飛起來的幸福感。

孔子說:「朝聞道、夕死可矣」,作爲中國這塊土地上的人,如果我能成爲結束中共專政的一份子,下一秒去死,我都覺得值得,都是最幸福的。因爲我沒有虛度,我做了一箇中華民族子孫應該做的。

最痛苦的是被毒蛇樣的政體騙了多年!

中共靠中宣部的謊言來維繫政權,它給你造出專門的一個信息網,國民能看到的都是黨過濾過的。

了解很多真實的歷史後,我最痛苦的就是:我怎麼被毒蛇一樣的政體騙了那麼多年!它偷換概念,扭曲真相,從歷史到現實,教科書、文藝宣傳全是它包裝的謊言!很多人到現在還認爲是美國發動「朝鮮戰爭」,基本事實都搞不清哇!

我討厭毛粉,討厭自幹五,但我越來越生起憐憫,我也曾和他們一樣,從出生就喝狼奶長大,到現在都在脫毒!我沒有拉黑這種人,我只是在下面評述,告訴他們,毛澤東一生只幹對了兩件事,第一是他死了,第二是他把兒子送到朝鮮讓聯合國軍隊除掉了;我告訴他們接觸的都是百分之百的謊言,告訴他們反思。

當然很多人會把我拉黑,沒有關係,可以理解,他們已經被腦殘了。我們被謊言矇蔽那麼久,共產黨從開始就把中共和中國捆綁在一起,許多人不願意聽批評,以爲那些批評是針對中國,其實外在的批評都是針對中共的。

我最早被拘禁是2002年12月,原因是我考察愛滋病,給感染者的家庭送募捐的冬衣等,我幹壞事了嗎?沒有。我是做好事,但屈辱從那時就開始了。

從2004年7月,一年365天我家樓下都有通州國保的警察便衣,每天24小時。(未完待續)△

(資料來源大紀元,人民報修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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