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始料不及的“宣传效果”
六月十日晨打开电视,央视四频道正在滔滔不绝地介绍红色经典影片《刑场上的婚礼》,溢美之词不绝于耳。忍无可忍,只好换个频道。谁知换过另一频道,又正在介绍歌颂青年毛泽东的“红片”《风华正茂》,更吹捧得肉麻,于是只好关了电视,图个耳根清净。 从“陈饭”中嗅出另一种气味 不过关电视之前,还是被动地听见了一大堆对《刑场上的婚礼》的吹捧之词。其实这个所谓的经典“红片”只是一碗重炒的“陈饭”。上世纪大约八十年代初就拍成了一部电影。大概情节是,中共地下党员周文雍、陈铁军二人假扮夫妻,因从事“颠覆国民政府”的地下活动被捕判处死刑。在刑场上二人突发“革命浪漫主义”之奇想,宣布要在刑场上举行婚礼后再赴黄泉。而“万恶”的“国民党反动派”不但同意了他们的要求,而且允许陈铁军在刑场上高声呼喊:“刑场就是我们结婚的礼堂,让反动派的枪声作为我们结婚的礼炮吧!”等等煽动性的口号。 在上世纪八十年代我看这个电影时,完全受中共“洗脑”的诱导,被沉浸在诸如“共产党人大无畏的英雄气概”之类的“感动”中。但人不可能是永远的幼稚,特别在度尽劫波后“关注点”也就变了。现在再重新审视这个所谓的经典红色影片时,我关注的就不是什么“英雄气概”,而是作为执政当局是否尊重起码的人权标准,是否有起码的执政的伦理道德。 对比是最好的识别方法 站在不偏向任何一方的立场来看,周、陈二人被处死,并非冤案,也不是错杀。他们要暗中组织暴力推翻当时的政权,执政党方面肯定要对其进行暴力镇压,因此国民党并没有滥杀无辜。反观中共在夺得政权后,对已经放下武器投降不再抵抗的前国民政府的党、政、军人员,则根本不顾中共自己原先公布的所谓“约法八章”中承诺的“既往不究”的诺言,假“镇反”之名大肆进行屠杀,甚至按人口比例定出杀百分之几的“标准”。更有甚者,连抗日将领、将士也“在劫难逃”。至于后来的“肃反”、“扫残”(扫除残余“反革命”)直到文革,更是乱抓、乱判、乱杀。两相对比,当时的国民政府,并不是嗜血的暴政。 按照现代普世文明的准则,死囚虽被剥夺了生命权,但其人格与个人尊严的人权并未被剥夺。国民党政权虽算不上是个民主政权,却多少还有些执政者的伦理道德。周、陈二人能在刑场上举行婚礼,进行煽动性的宣传,高呼骂当局的口号,这影片若是国民党拍的肯定令人质疑,然而却是它的“政敌”──中共拍的,难怪大陆有网民发帖称震惊,“原来国民党如此仁慈!”,“这是发生在万恶的旧社会的事吗?”当然,这类帖很快就被“和谐”了。 同样用政治犯作对比,而且是众所周知的事情。张志新不但是政治犯,而且是冤案,后被平反,还谥之为“党的好女儿”。她被执行死刑前,竟然先被割断喉管(有文章称还受到性侵犯),就是怕她发声。同样被冤杀(后来也是平了反)的李九莲,执行死刑前用竹签将其舌头与下颚钉在一起,当然也是怕她发声或呼口号。被杀害后还弃之荒野,任人奸尸。如果当年的“国民党反动派”有能耐干出一半这种“果断”的勾当,恐怕周、陈二人“刑场上的婚礼”早就化成了泡影。其实张志新、李九莲的遭遇并不是绝无仅有,四川大学生物系“右派”女生冯元春同样是被虐杀的;林昭被杀害后,还要向其家属讨要五分钱的子弹费。甚至刘少奇、贺龙都是被活活整死的。张志新她们只不过是表达了一点不同的政治异见,并没有像周文雍、陈铁军那样暗中组织暴力颠覆政府,所以难怪有网民惊叹“原来国民党如此仁慈”! 我作为一名“右派”兼“反革命”在监狱里二十多年,杀人的恐怖场面至今犹历历在目。由于皆是无名之辈,而且时过境迁,说出来还怕被人骂“造谣”呢!所以在此只好不说了。 周文雍与陈铁军并非是特别被“优待”的死囚。曾两度担任中共最高领袖的瞿秋白(一八九九──一九三五),在被执行死刑前,不但让他从容不迫地写下绝命书,最后还由他自己选了一块芳草如茵的草地坐下说“此处甚好”,然后饮弹而亡,未受到任何侮辱虐待。再看一九二八年时任中共地下党宜宾特支书记的李家勋(字仲权)在四川宜宾被枪毙前,向主管执行者、宜宾城防司令秦筱楼旅长提出死前要发表演说。秦慨然应允,并让他在市中心大观楼围观民众面前,足足讲演了近两个小时。 更具讽刺意义的是,秦筱楼旅长在中共“解放”前夕还参加了“起义”,“镇反”中以“反革命罪”被杀,别说发表演讲,连妻子儿女也未得见一面。笔者本世纪初曾去凭吊过秦先生在宜宾(现卫生学校旁)的旧居,当地人对他评价也还不错。 “旧社会”并不“万恶” 今天掀起的大唱“红歌”大演“红片”,其实就是把当年毛泽东的“阶级斗争为纲”重新搬回来,搞“忆苦思甜”那一套来哄骗人。其中一个重要内容无非就是要渲染“旧社会”如何暗无天日,人民生活如何“水深火热”。对今天许多从未在“旧社会”生活过的“不明真像的群众”来说,确实还能骗到不少人。然而掩盖事实真相,又往往会受到事实的嘲弄。一幕《刑场上的婚礼》就让不少观众发现,原来“旧社会”不但不万恶,还十分有人情味。再看当时普通民众的生活,据史料记载,一九二七年左右,武汉纺织女工一月工资为三十多块大洋,高于当时一个科长的薪俸,而当时的物价低廉。据《上海解放前后物价资料汇编》和《上海工人运动史》披露:一九二七年在上海,二号梗米二百斤仅售十四个大洋,面粉一包四十四斤才三元三角。每块大洋可换二百至三百个铜板,一、两个铜板就可买个鸡蛋。今天一个工人平均月工资不过一千多元,别说比科长,比个普通公务员都差天远。而一个鸡蛋就是七,八角,一斤肉十几元。 周文雍与陈铁军,当年应是一腔爱国热情而视死如归。但如果他们看到今天的中国是如此的两极分化,贫富悬殊,环境污染,道德沦丧,他们会不会感到自己上当受骗白送了性命,而悔不当初呢? 所以“红歌”再唱得婉转动听,“红片”再演得惟妙惟肖,但在当今中国社会无情的现实面前,产生的“宣传效果”令中共当局始料不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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