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北京律师遭中共非法迫害经历——看守所上篇
宋美英
2023年8月14日发表
【人民报消息】看守所本是临时羁押涉嫌刑事犯罪嫌疑人的场所,然而法轮功学员与上访人员除外,中共公安部门可以非法将我们这样身份的人直接投入看守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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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守所环境之恶劣,超出正常人想像,以下仅举几例。作为法轮功学员,我有独特的经历。
拒绝“号服”与“坐板”
2010年5月7日下午,双井派出所警察在朝阳公安分局国保徐勇的指示下,将我非法劫持到北京市朝阳区看守所。看着眼前的大铁门,我思绪万千,因此前一周,刚陪同事来这里会见了当事人⋯⋯
被强制做完验血在内的体检后,穿过层层大门,我被看守所警察——“管教”,带进一个黑黝黝的走廊。警察推门开监室,叫出一位在押女子(监室班长),并让她找出印有朝阳看守所的字样“号服”,要我换上,被我断然拒绝。
她问:“你因为什么进来的?”我告诉她,我是法轮功学员,被非法劫持到看守所,绝不穿“号服”。她也不强迫,但我也不能穿自己的外衣,只能换上走廊里没有朝阳看守所字样的衣服。
迈进监室那一刻,一大群正在“坐板”的人映入眼帘。她们直挺挺坐在一个高约40多厘米、长约10多米的大通铺上一动不动。
监室约20多平米,有30人左右,没有窗户,房顶有2个小小的天窗,目测监室高有7、8米高,照明灯24小时亮着。
所谓“坐板”,就是一日三餐后,大家被要求一排排整齐坐在大通铺上,腰背要挺直,双手放在膝盖上,双眼直视前方,不得闭眼,不能说话,也不能动。
“坐板”时,即便蚊子落在脸上,也不能动,必须请示班长:“动一下”,班长说:“动”,才能动手或轰或拍蚊子。班长不理的话,或任由蚊子叮咬,或自行驱赶蚊子后被班长痛骂并惩罚——长时间保持驱赶蚊子的动作,直到班长说“放下”。
正如不穿“号服”一样,我也拒绝“坐板”。班长同意我打坐,但需要与大家坐在一起。后来得知,警察早已授意班长,只要法轮功学员不绝食,可以炼功。
一周后,我被调换了监室。几天后,进来一位50多岁的法轮功学员王大姐,这是她第五次被关押到看守所。
她告诉我,十多年来,经过法轮功学员拼死抗争,看守所环境发生巨变,不再强迫学员所谓“转化”,并默许学员不穿“号服”不“坐板”,以及炼功。
2000年,她被关到朝阳看守所时,看守所强制学员写所谓不炼功“保证书”,并酷刑折磨学员。当时,有一位20多岁的东北女孩子,与她关押在一个监室,竟被活活打死。
几天后,我又被转换监室,与王大姐分开。不过,我被转到拘留所时,又遇到她。之后,我们被一同送往劳教所。
监室人喊:“法轮功就是不一样!”
看守所生存环境十分恶劣,新关进去的人,除了承受巨大心理冲击外,还要面对极其艰难的生存环境。
作为临时羁押场所,进出看守所的人源源不断。有些人临走时会留下一些物品,比如牙膏、卫生纸、卫生巾之类,这类物品一般会被“充公”。
新被关进来的人,没有基本生活用品。协助警察管理监室的班长,会把这些充公的物品借给新来的人,但少得可怜。
比如卫生纸,从整卷卫生纸上卷几圈,大约两根手指粗细的一小卷,要用三天。因大家只能喝到很少的水,普遍便秘,上厕所频次也少。
如果来月经的话,最多借给3条卫生巾,因此,睡觉时通铺上那层薄薄的破军被,到处都是别人的月经血痕迹。
比起卫生纸不足,吃饭、洗漱、睡觉更有挑战性。
每天都是菜汤、馒头。班长每周登记一次,每个人一日三餐的馒头量。登记后,一周内不能更改,不够只能饿着,多了的话,必须要吃掉,即便身体不舒服吃不下。除非有人想多吃一点,愿意帮你吃。
菜汤喝不完,可以倒在一个大盆里,但馒头绝对不可以丢掉。一天晚饭后,班长突然发现,盛着大家剩汤的盆里,漂浮着一个馒头。
这可是了不得“大事”,大家围在汤盆周围,不知如何处置。
班长问,是丢进去的?没人站出来承认。
班长给出两个选择:每个人分一口吃掉,但没人愿意,这盆剩汤是从大家碗里倒出来的,都觉得脏;第二个方案,报告警察调监控录像,扔馒头的人必受惩罚。
集体沉默⋯⋯“我吃吧”,我说,尽管我的胃在翻腾。
之所以这么做,原因很简单:每个人的内心都很焦灼、痛苦,生存环境已经很恶劣了。一旦调监控录像,对丢馒头的人来说,额外压力或将成为她不能承受之重。相比而言,吃脏馒头显然不算什么了。
我伸手捞出那个被泡得软塌塌、流着汤汁的馒头,三口两口吞进去。突然,寂静的沉默被划破,有人带头喊出:“法轮功就是不一样!”大家似乎暂时忘却了各自的悲苦,表达着赞许与感谢。
有被长期羁押在看守所的人说:“我知道,你们都是好人。”她还透露,这里除了关着真犯事的人外,有不少法轮功学员与上访人员。
啜着别人漱口泡沫刷牙 睡觉“码刀鱼”
如果说吃别人剩汤中的馒头,令人感到不适的话,涮牙、睡觉同样不适,而且天天如此!
厕所在监室中,一般来说,法轮功学员睡觉位置都对着厕所。厕所没有门,不但气味扑鼻而来,各种声音也是直冲耳膜。刷碗、洗漱都从厕所接水。
早晨起床后,大家排队等待。地面很窄,大约一米左右。一边有人吆喝“放茅”(上厕所)。
一边有人吆喝洗漱,我们不能自己接水洗脸、涮牙,一切都由班长安排的人负责。每天早上,我们都在大声催促声中——“快点”、“下一个”,匆匆洗漱。
洗脸只有“三把水”,即双手捧三次水洗一下脸,迅速离开,下一个人接着。
涮牙更难。牙刷被锯短了,所谓的牙刷柄,只够拇指与食指掐着,掐不住就掉了。地上有个大桶,大家把漱口水吐进去。我们要共用漱口杯,每次漱口杯都有上个人漱口后留下的泡沫,我们只能抿着这些泡沫,快速刷两下,给下一个人腾地方。
对比较爱干净的我来说,虽然刷牙漱口感觉不适,但“码刀鱼”式睡觉,更是让人“窒息”,总感觉缺氧。
睡觉时,会铺一条长长的薄“褥子”,由多条破旧的军用被接在一起。平均每条军用被上睡4-5个人,没有枕头,头下垫自己的衣服。几个人盖一床被,没有平躺的位置,只能侧睡,腿伸直,一动不能动,大家前胸贴着别人后背,感受彼此的呼吸与心跳,这种睡法,俗称“码刀鱼”。
保持这个睡姿很痛苦,缺氧的感觉,常常令我感觉烦躁、呼吸急促。
在看守所中,唯一不用喊“报告”的事情,是夜里上厕所。不过,一旦上厕所后,就会发现睡觉位置消失了。唯一能做的,就是叫醒两边的人,请她们使劲往两侧挤一挤,挪出一条缝,再把自己生生塞进去。
班长经常挂着嘴边的话是:“进了朝看(朝阳看守所),是龙你得盘着,是虎你得卧着。”
恶劣的生存环境,叠加巨大的精神压力,足以让大多数人处于崩溃边缘。未来的高度不确定性,每个人都无比紧张。有人知道我是律师,总想在饭前饭后找点时间,聊一下她的案子。
我不是刑事辩护律师,也无法给出有见地的建议,但我能安慰、鼓励她们,并用平和的心态感染她们。虽然,等待法轮功学员的是更残酷的迫害,因为这是中共政权对法轮功系统性的非法迫害,完全不讲法律,正如国保对我说那样:“我们不谈法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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