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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英九夫妇齐舔中共 台湾央广专访艾未未
以下是节目的原文: 今天“焦点访谈”,我要访问的是北京著名艺术家艾未未先生。就在“艾未未-缺席”展10月29日在“台北市立美术馆”开幕,台北艺文界和媒体正把焦点放在这个展览时,作为这个展览的主角——艾未未本人却在北京几乎遭到了灭顶之灾。 11月1日,艾未未向外界证实,北京地税局工作人员当天前往位于“北京草场地”的“发课文化公司”,把巨额缴税罚款通知单交给“发课公司”的法人代表,也就是艾未未的妻子路青,总金额高达人民币1522万元,北京地税局要求他们必须在15天之内补缴税款和罚金。 11月1日当天好几家海外媒体守在艾未未家门外,艾未未打破被释放以来的沉默,向媒体表示,他不会缴款,因为当局到现在没有拿出“发课公司”偷漏税的证据,而且整个事件程式不合法。他还告诉“路透社”记者说,他一定会“奋战到死”;代理律师浦志强表示,他们将会依法申请行政复议和行政诉讼。 艾未未长期关注中国公共事务,他的许多作品和发言都触怒了中国政府的敏感神经,4月3日他在北京首都机场准备搭机经香港来到台湾时,被警方带走,之后被秘密关押了81天,在这段期间,中国官方宣称艾未未实际控制的北京“发课文化发展有限公司”存在逃避缴纳巨额税款、故意销毁会计凭证等犯罪行为。直到6月22日才同意艾未未以“保外就医”的名义获得释放。但是警方在他获得释放之后,依然派警察严密监视艾未未的行踪,并要求他不得对外发言,不得离开北京,不得接受媒体访问。 艾未未说,北京税务人员曾经告诉他,“如果国家说你偷税,你就偷了,你绝望吧。国家会改口吗?”是的,国家会改口吗?今天我们请艾未未和大家谈谈这个逃税问题,还有对于正在台北举行的个展,他的想法和他的期待。 杨:最近我们在台湾都听说了北京政府要求“发课公司”必须缴交一千五百万元人民币的欠缴税款和罚金,还说您是这个公司的实际负责人,您必须有所交待。艾先生,您现在如何看待这个问题?台湾大多数人听到这个消息,简直不能相信。这是怎么回事呢? 艾:这事件对任何人来说都是非常特殊的,我想一千五百万的税款可能也是共和国六十多年的历史上算是头一回吧。这是什么涵意呢?中国是一个铁路很发达的国家,“中铁”一年的利润就是一千五百万,这是他们除了贪污、腐败和塞进自己腰包以外剩给国家的钱,就是我们“发课公司”四个人的设计公司一年,“中铁”一年的利润也就是这样了。听上去很搞笑,可是这种事情在这儿每天都在发生,所以我们也见怪不怪。 杨:他有什么证据? 艾:他没有什么证据。他们的证据就是把我秘密关押81天以后,不能说出正式关押我的原因,只是说“他是一个偷税、漏税的人”。在里面他们清楚的告诉我:“艾未未,你批评国家、批评政府,我们要让你死得很难看。我们要告诉大家,你的生活作风有问题,你偷税、漏税,在任何国家都是很耻辱的,这样让大家都知道你的话是不可信的”。 我觉得这是一个国家的伦理和美学的问题,公安捉一个人,由于他有不同的观点,然后用经济来制裁或者用所谓的生活问题来制裁,这个做法是很低级的,是属于黑社会的做法,不属于一个强大国家的做法。政府的执政伦理如果堕落到这种程度,使用报复性的执法,这不但损害了政府形象,也损害了司法的公正,也损害了司法的独立性,这样的社会公信伤害了每一个人,因为每一个人都会感觉不安全,因为你不能有不同的思想,不能有不同的言论。如果你有,政府就会说这不是人权问题,这不是政治问题,这只是他偷税、漏税了。 好,我们看怎么偷税、漏税了,你关押了公司的一个设计师,四个人的公司,另外有一个法人没有关押,关押了经理和会计师,这两个人都在监狱里受到了很大的折磨,其中有一个心脏病差点死去,在武警医院里进行急救,直到今天他们仍然不允许来见我。我做为设计师被关押了80天后很想知道公司的运转情况,因为我在公司从来就没见过一次帐本,也没见到过一笔钱,也没签过字,也没有签过约。所以在这种情况下他们创造了一个名字,说我是公司的实际控制人,就是不捉经理,不捉法人,说那个司机是实际控制人,这不就给很多人真正逃税的人做了造假的可能了吗? 我觉得他们有违公理,所有的事情在中国社会是不公开讨论的,公安把它扔给税务,说这不是我们的事,是税务的事。税务说这不是艾未未的事,是“发课公司”的事,但是“新华社”对全世界宣布说,艾未未被捉是因为偷税、漏税,而且还销毁什么帐务证据之类的,这就是天大的笑话。你们几家能不能把话统一起来说?就像我跟你踢球,你是一个人,我是一百个人在球场上,我把球传到这,你找我球在那,你找他,球又到另外一个地方,我们总能射门,不行的话我们把灯关了,再不行的话,给你套上黑头套,再不行的话,我们把你揍一顿,球最后还是会进到你的篮里去。公安清楚的告诉我,国家说你偷税,不要争辩了,你是个傻子呀?国家会改变他们的言论吗?说你死,你死定了,你就绝望吧! 杨:你的回应是什么? 艾:我的回应是说为了维护国家的尊严,每一个人必需维护每一个人的尊严,因为国家是不存在的,国家是有血有肉的,血和肉就是每一个公民的权利和尊严。如果我们放弃了尊严,我们就放弃了整个国家。所以我要把这话说清楚,每一分钱都应该罚,任何人该罚就罚,阿扁不是也进去了吗?但是我们要清清楚楚的罚,罚的透明,教育整个社会,让大家都知道纳税是重要的,纳税是光荣的。 杨:你跟媒体表示莫名其妙的被罚款,你不会交款。你也跟路透社提到“奋战到死”,你会依法申请行政覆议或是诉讼吗? 艾:我们不是为个人的荣誉而战,是为国家荣誉而战。因为当一个公权完全放弃了国家荣誉而为着一个私利的集团在谋利的时候,每一个公民是必需说出自己的权利的,否则就是与他们为伍了。他们给了我这个机会,我也有一定的言语权,我也要利用这个机会把该说的话说出来,否则天下岂不是没有道理可谈吗?这是我义不容辞的,不是为我而战,是为每一个相信世界太阳还会升起,还是有春暖花开的这些人在谈。我不希望年轻人对这个国家失望,我不希望每一个人认为我们生活在一个没有公义的社会,我不希望每一个人都说只有放弃才是生存之道。 杨:这个时机点也很特别,我去参加了你在台北市立美术馆的“艾未未.缺席”展览开幕式。 艾:听说没几个人,听说台北的政界表现得很暧昧,做为一个小岛政治完全屈服一种(强权),我觉得挺有意思。 杨:开幕那天我去了,我跟馆长讲可不可以让我讲几句话?他很困难暧昧的说不行。 艾:他们一定是很为难的,他们会一直为难下去。为什么呢?在这个社会对强权都是刮目相看的。不光是他们,美国人、英国人、德国人都是一样,他们在钱下面、利益面前,没有人不屈服的,但是中国人说得很清楚,匹夫不可夺志,古人已经说得很清楚了,你可以拥有天下,但是不可以征服我的心,这是不可能的。 艾:你们做的很对,台湾也是在花大家的钱做这个展览,也有义务交待清楚,我第一次被捉是在机场,是来台湾的路上,这也可能是他们捉我的原因之一,他们可能以为我到台湾来要种什么花(茉莉花),我觉得这个很搞笑。第二我没有来,是他们不允许我来,并不是我不想来台湾。我来台湾做什么展览呢?我觉得这些并不是很重要,但是既然做了这个展览,就应该把话说清楚。 杨:现在 在场地里头也没有交待,台北市民都搞不清楚艾未未这个展览缺席,缺席是什么意思?大家都在问。 艾:我想更有意义的是,不仅是我的缺席,而是台北或者台湾在国际政治上的缺席,他们远远的漂离了政治的主流,因为他们从来不敢光明正大的说出自己合理的权益,这样的缺席是有辱于使命的。 杨:我在展览的三、四天前遇到台北市长郝龙斌,是一场“阿依达”艺术的演出,郝市长邀请我去看。我见到他的第一句话就是“艾未未展要开始了,可是到今天还没有讯息,艾未未在这三个月的展览是不是完全都不能来,你们努力够不够?”市长一直跟我解释“我们已经非常努力了,我们很希望他来”。 艾:他们没有做出任何的努力,可以清楚的说,他们没有做出任何的努力。他们可以直接接触中国,中国那么希望和台湾接触,在如此渴望的眼光下他们故意忽略掉的是什么呢?当然是一些会使他们认为不愉快的声音。如果台、中之间仅仅是为了作生意,我觉得是没有什么前途的。 杨:我表达以后就直接告诉市长,你要面对市议会的压力,因为市议会和立法院都会告诉你。后来我去了开幕式,发现台北市市长没有来,副市长没有来,主办的文化局局长也没有来,副局长也没来,来了一个文化局的专员,我就说你规格搞太低了。 艾:听说前面一位艺术家在作展览,也是大陆艺术家。 杨:蔡国强,我也写了。 艾:不管了,我只是听说当时如何的风光。我是不需要风光的人,但是我觉得你做个展览,有几个观众,这是对你馆的一个好处,并不是对我艾未未的好处,所以我觉得太羞涩一点。 杨:蔡国强来展览的时候,连总统夫人周美青都去看展看了两次,所以我也在文章里面直接点名了。 艾:台湾不能把自己庸俗到这种地步。 杨:我就点名周美青,那种帮忙中共国庆放烟火的,你都去了两次,这个世界那么重要的艾未未展,还没有听说你安排要来。马总统你也没有安排要来,郝市长你到底要缺席到哪一天?我对于缺席展终于懂了,艾未未你真的太厉害了,一开始就知道了。 艾:我对台湾政治很了解,真正看得出来,他们也是看别人眼色行事。我觉得这样的政治实在还是不要搞为好。 杨:我现在要请教你另一个情况。台北市政府没有努力邀请你来,所以台湾民间包括我们所属的“台湾关怀中国人权联盟”很多单位都希望你可以来。跟你这次交谈之后就希望,如果政府不能邀,民间邀你来,你可以吗? 艾:当然了,任何时候你们邀请我,我都是愿意来的。不管是二十四小时,每一分钟都可以。 杨:我们在台北开了一个会,很希望艾未未自己来,拿一支大笔把“缺席”两个字杠掉,因为你来了嘛,就不缺席了,我认为这是重要的。 艾:我杠掉比较容易,台湾要从国际政治上扛掉这两个字可是相当艰难。 杨:非常艰难,讲的真好,讲的真好! 艾:台湾正在大选,大选中咱们也制造一种噪音吧。当一个作展览的艺术家不能够参加他的展览,让每一个政治家表一下他们的态,尽管他们再怎么不高兴,表一下态。不是民主社会嘛,至少要做给另外一个社会看一看,民主是怎么样子出现的。 杨:我们几个朋友,手边都已经收集好你的记录片,因为我们发现这次的展览,“北美馆”有好几个你重要的记录片都没有播放,所以我们打算在场外,在外面找场地播放给台湾的民众看。这个影片你可以授权给我们在台湾播放吗? 艾:谢谢你们,不但授权你们,我还很愿意跟你们的观众讲话,没问题。 杨:在未来如果我们举办观众时间,你来了更好,没有到,就用电话跟你联系,让你可以跟大家说明这些影片制作的背景。 艾:我觉得你们是有一个非常了不起的民主政治,政府是能听到你们的声音的,这是令我羡慕的一件事。 杨:他非听不可。最主要当然我们要尊重你,跟你讲话之前我们都只是去要求台湾的政府,台北市政府既然邀了艾未未来展览,竟然用“缺席”这样表示!我们不能了事,我们认为不可以这么安静、这么沉默。这不是台湾,台湾在这件事上一定要做到底。 艾:我觉得台湾还是有她非常光荣的历史的,我也希望看到。不能因为官僚政治或是文化官僚而使艺术死在文化的误区当中,我们对这种文化不屑一顾。我们要的文化是新生的文化,这个文化应该属于民主政治,属于公民的权利。 杨:在提出申请这段过程中预计会有困难,但是我们今天这个谈话是完全公开的,这是直接对大陆广播的。 艾:没有困难的努力是不需要的努力,我们做的事情必然有困难。 杨:当然,有一部份我们也是为台湾的价值在奋战。不只是说台湾已经是怎样的国家,而是我们很单纯的认为,艾未未展览怎么可以说他缺席?并没有要他来的意思!我非常确定,因为从市长到馆长所有的人我都亲自接触,接触后我感觉到他们没有努力,当我告诉他们“你们没有努力”的时候,每一个人面对我的时候都面有愧色,也不敢叫我不要讲话。我在台湾的电视台已经开始讲话了,最重要的是你到了,一切就都清楚了。你的到来我的看法是,一方面也使得中国自己在这么复杂困难过程中证明,还有人有一点心想要往好的方向走。而台湾却是为民主到底有没有还在奋战,代价其实很大。如果我们不能把艾未未请来,台湾的民主价值简直可笑到了极点。办了一个展览,偷偷摸摸的。我也可以跟你说一下,很多朋友看了你的展览都很激动,很感动。不过台北市政府告诉我“缺席”这两个字是请教你以后定的题目。 艾:是的。因为他们问过我能不能来,我说我可以提出申请,但可能不被同意。我提出了申请,他们(中国)从来没有人给我回答,那么我想这个名字只能叫“缺席”了。我相信台湾方面如果做出更积极的努力,或者更多政治性的关注,中国也是会重视的。不管怎么说,大家在这方面总是有一种大统一的幻想嘛,或是梦想嘛。在这种情况下,应该有一些自信,就是让公民有一种自由的权利来获得表达的可能。 杨:你的努力在台北有非常多的年轻人很企望,特别是在你的作品前面。我听说所有策展的作品摆设都有让你过目。 艾:对,我都有仔细过目,甚至一个角度、一个光度我们都是仔细调的。这个展览是为年轻人的,为了那些希望了解我的人的。我并不在乎什么其它的轰动效应,希望了解的人有机会看到,这是我们交流最基础的一个点。 杨:你前两天开始接受媒体访谈,预计他们(中国当局)会有什么动作吗? 艾:可能会有,也可能没有关系,也可能会有很不愉快的结果,但是我觉得不表达会更差。 杨:不表达会更差,说的很好。最后我想请教,你会来台湾办展览,我相信是跟谢小蕴前局长他的努力有关系的。 艾:对,她非常真诚,也做出了非常大的努力。她到日本去看我的展览,我们反复谈过这些问题。 杨:另一方面,这个展览在台北,你一定有想像跟期待,是什么? 艾:最基本的理由是,这是我在华人世界,包括中国大陆,第一次作正式的个人展览,我已经是年过半百的人,没有机会在我生长的国土上作展览。在我的展览里面可以看到没有什么政治性在里面,都是一些个人情绪的表达,或者是说情趣的表达。在台湾我们同样说一种汉语这种语言,可以看到在大陆,或者说在国际上有一定影响力的这么一个人,他的一些方式,我觉得对年轻艺术家是有意义的,也是可以批判,或从中获取某种教训。如果只是简单的忽略它,这在任何地方都是不正常的。尤其是博物馆,它是个公共设施,有责任对公众做出交待。 艾:我觉得他们说得很好,对照这句话,它是一种方法,或是它是今天我们遭遇的一个模式,这个模式它更多的跟交流表达有关。交流表达将冲破过去权力所造成的种种障碍,和过去的许多非常不合时宜的习性。这个展览我们所遇到的矛盾都是这些习性的一部份。我相信,今天只要有人始终在谈艾未未,那就说明这种方法被更多的人认同。 杨:今天非常谢谢艾未未先生能够在这么困难的情况下接受我们访谈。希望不但访谈还能够见到你,台湾的民众非常期待。那天去我看到好多的年轻人看你的作品,一直在问“他为什么不来?”我们的政府单位居然不能交待,其实他就是被中共捉住了,他不是“缺席”,这个都说不出来。现在我们会去努力,这个展览好长,到明年一月二十九日,这个时间就是我们要努力的时间。 杨:谢谢艾未未先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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