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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痛,也是老乡袁胜的痛
接下来我只跟你说过两三句话,每次你都认真的看着我,不说什么,让我觉得这人天生恐怕就是当飞行员的料,很能镇的住,喜怒不形于色。不过在大家提议去吃饭的时候,你很较真的说,不行,时间来不及,答应别人的,要去哪哪了。 这让我觉得你是典型的山东老乡了。都说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我今天特意没有跟你攀老乡,也没有跟你多说什么,因为实在是觉得自己会两眼泪汪汪的。 我一向以自己山东人的身份而自豪。因为我们的老乡们都有忠厚老实,讲义气的良好口碑。记得我在上海念书时,在一片吴侬软语中,听到老乡们的口音总是让我觉得很放心。大学里的好友,一个土生土长的上海人,有一次跟我一起到青岛消夏,过了几天对我说,啊呀,这的人怎么这么好,你能听出来他们从心眼里关心你,(跟上海人)不一样。我说,山东人都这样。 可惜的是好像不都是这样。那个把你报告给警察的老乡,真不知他现在是什么想法?! “载不动,许多愁” 不知为何,读到你的声明时,我深为感同身受,立即就像起了这句词,以及自己当年从上海搭乘东航的飞机飞回美国时的那个不眠之夜。说不定当时就是你开的飞机呢。唉,东航的飞机,也承载了这个国家太多的苦难。 “我像个抽空的人一样,疲乏的瘫在飞机的座位上,我觉得我的半条命是留在了中国……” 多年以后,当我跟一家美国的报纸记者用英语谈起这段经历时,仍然禁不住的泪如雨下。 我的痛苦,相信也是袁胜现在的痛苦,是多层面的。 当时99年底我从美国回国探亲,因为想去旁听一个对法轮功弟子公开审判而被莫名其妙的抓捕,生平头一次尝到失去自由的滋味,这还不算什么,更让我刻骨铭心的是那种精神上的压抑和良心的扭曲。整个中国在那个冬天对我来说都变成了一座监狱,它禁锢的不是人的身体,而是灵魂。那种能要人命的禁锢和压抑。 这种禁锢不仅仅是针对炼功人的,也不仅限于失去人身自由的人,事实上,不炼功的更能感受到这种空前的压力。当我父亲因为我不配合警察交出法轮功的书,而打了我耳光时,我并没有觉得疼。疼的是父亲的心。 他后来告诉我,我到北京时,他去北京接我,而接到的却是警察打来的电话。他像疯了一样去找我,找到驻京办,警察却不让我跟他见面。回济南的车上,他虽然跟我一截车厢,却只能远远的看我。而我在整个过程中,根本就不知道父亲在场。母亲到我被关押的地方来看我,没多说什么,只是一句,“你要是被送去劳教,我们老俩口可怎么办呢?”声音不大,却让我听了很难过很难过。 当我看到父亲为我而写下的保证书,保证我在国内探亲期间不“出事”,而且答应每天打电话跟警察“汇报”我的行踪时,我不只是难过了,简直是愤怒了。凭什么呢?!一个老人家,又不修炼法轮功,他知道大法好,还亲自给自己的老战友推荐过──凭什么,他的良心要被这样的扭曲呢?!凭什么,我们大家都要在沉默中来纵容这种扭曲呢?!我的山东老乡们,咱们很多人不都知道大法好吗?!忠厚的山东人对于真善忍的大法好像特别容易认同,大法在山东传播很广──用警察的话讲,咱们山东是“重灾区”。 有灵魂,却不得不忘记 从那个冬天起,我明白了,这场灾难的实质就是扭曲人的良知底线。白的要你说成黑的,黑的还不行,还得是漆黑的…… 在我完成了这些领悟的时候,我觉得自己已经是遍体鳞伤了,尽管没有人打我。在谎言和压力面前,我除了坚持说“法轮功是好功法”以及“做人要讲良心”之外,无法更多的说什么,做什么。为此,多年以来,我一直无法释怀。而且每每耳闻目睹那些扭曲的宣传和言行,除对牢白发的父母外,却觉得无力回天。我很真切的体会到了一个人在精神上被慢慢窒息的过程。 一个人回到了家,却觉得永远的失去了家。一个人有自己的祖国,却不得不选择远离。一个人有自己的灵魂,却不得不忘记。 袁胜,我看到你在这些层层的痛苦之后,你和很多真正的中国人一样,选择了为矫正这种心灵的扭曲而进行不懈的努力。人生如此大的变故,几天之内亲历生离死别,你还保持了这一念,要把这一切讲出来,哪怕能让多一个人明白也好…… 就是这样,同时还要承受别有用心的人诬蔑和毁誉,情何以堪! 记得千禧年后,我回到美国时,那位大学时的好友,同在美国她,问我,问什么呢?为什么像飞蛾扑火一样,明知可能没有什么用,还要这样做呢?我很坦诚的告诉她,因为我们真的不是为自己的,如果仅仅是为了自己,我相信没有谁会傻到去天安门打横幅。谢天谢地,我的大学好友还是能够理解这样的话的,因为她跟我一样,是有精神追求的人。 无论如何,好样的,袁胜。请接受你的一个在异乡的老乡的尊敬和致意! 欢迎到美国来 在那次回美国之前,我从没觉的美国如此可爱---自由,这个抽像的名词,在这里是在空气中可以呼吸到的。我也时常在想,怎么跟生活优越的同学们描述美国── 在他们看来,美国好像也没比中国(大城市的)好到哪去呀。我有一次想,大概只能这样说,美国是比较合适给向往精神上自由的人呆的地方。 最近读美国前国务卿奥尔布赖特的自传。她一家是从二战时逃到美国的前(自由)捷克外交官家庭,奥尔布赖特从11岁起就成为了美国的难民。他的父亲,捷克前外交官,后来也是美国另一位女性国务卿──赖斯女士的导师,曾这样对奥尔布赖特说,“美国有个跟其他欧洲国家不一样的地方。你要是逃到其他欧洲国家,那儿的人会说,‘啊,很不幸你要离开你的国家。我们能帮点什么吗?顺便问一句,你什么时候回你的祖国?’要是你逃到美国,美国人会说,‘啊,很不幸你要离开你的国家。我们能帮点什么吗?顺便问一句,你什么时候成为美国公民?’” 袁胜,欢迎到美国来,你的新的飞行旅程从此开始了,名字叫“自由”。相信你仍然会是个好的飞行员的,而且我相信任何今天的痛苦和承受都会为我们的后代们所感激。就像奥尔布赖特一样──她最终见证了一个自由的捷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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