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奇譚(305)古杉樹妖
《宣室志》
【人民報消息】有一個名叫董觀的人,曾經當過和尚,住在太原的一座寺廟。唐文宗太和七年夏天,他和表弟王生先是向南游覽了荊楚一帶,之後又前往京城長安。途中路過商於縣,夜裡住在山邊的一館驛當中。
夜深後,王生先睡著了,剩下董觀還醒著,忽然,他看見有一只形狀像手但卻沒有手指的東西從黑暗中伸過來,想要按滅燭火,仔細看時,在燭光之外的暗處仿佛還站著一個人。董觀急忙把王生叫醒,但王生剛爬起來,那只手也就縮回去了。董觀對王生道:「務必先別睡,妖怪可能會再來。」於是二人都拿著木棍坐在牀邊等著。過了很久,王生不耐煩地說:「哪裡有妖怪,兄長看錯了吧。」說完就躺下睡了。
過了一會兒,董觀就見有一個五尺多高的東西站到了蠟燭前面,沒有手也沒有面目,董觀更加害怕,連忙喊王生幫忙,但王生以為董觀是在騙他,生氣不肯起來。董觀無可奈何,只好上前用木棍刺向那東西的腦袋,但感覺卻就像刺進一堆草裡一樣,木棍竟然也就隨之塞進了裡面,而且想拔還拔不出來了。但很快那東西也就主動離開了。董觀擔心它還會來,一直守到天亮也沒敢睡。
第二天,董觀去向館驛主人詢問,主人道:「館驛西邊幾裡遠有一棵古杉樹,經常化為妖怪作祟,懷疑客人見到的就是它。」於是帶上董觀和王生一同去查看,到地方後,發現那古杉樹的樹冠上竟插著一根木棍。館驛主人道:「人們說這樹化為妖怪已經很久了,我一直沒有親眼見過,如今才真相信了。」於是連忙取來斧頭,把杉樹砍掉了。——《宣室志》
原文:
有董觀者,嘗為僧,居於太原佛寺。太和七年夏,與其表弟王生南游荊楚。後將入長安,道至商於。一夕,舍山館中。王生既寐,觀獨未寢。忽見一物出燭下,既而掩其燭,狀類人手,而無指。細視,燭影外若有物。觀急呼王生,生起,其手遂去。觀謂王曰:「慎無寢。魅當再來。」因持挺而坐伺之。良久,王生曰:「魅安在兄妄矣。」既就寢。頃之,有一物長五尺餘,蔽燭而立,無手及面目。觀益恐,又呼王生。生怒,不起。觀因以挺椹其首,其軀若草所穿,挺亦隨入其中,而力取不可得。俄乃退去。觀慮又來,迨曉不敢寢。明日,訪館吏,吏曰:「此西數裡有古杉,常為魅,疑即所見也。」即與觀及王生徑尋,果見古杉,有挺貫其柯葉間。吏曰:「人言此為妖且久,未嘗見其真,今則信矣。」急取斧,盡伐去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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