崩壞的一帶一路 環境高風險區的造壩賭注
【人民報消息】今年以來,從西藏到緬甸接連發生強震,水庫大壩能否撐得住引發討論。攤開中共一帶一路的水壩項目,許多位在地震帶和生態保護區,從選址就埋下隱患,同時也付出巨大的生態代價。
據自由亞洲電臺報導,西藏邊境的定日縣元月初發生規模6.8級地震,造成至少126人死亡,許多民房倒塌如廢墟,5座水壩出現裂縫,連在尼泊爾攀登珠峰的登山客也被搖醒,心有餘悸描述地震當下發生雪崩和冰川震裂。3月底強震重創緬甸,迄今已造成逾3,700人遇難,摧毀超過65,000棟建築,辛德水壩(Sinthay)也在地震中受損,4月11日餘震後再次崩塌,險像環生。
水電大壩是一帶一路的主力項目,根據國際河流組織(International Rivers)的資料,中共參與建造的水壩項目遍及東南亞、南亞、非洲、拉丁美洲,其中東南亞和南亞佔了一半左右,許多水電站位於環境和社會風險較高的地區,而且所在國家環保要求低、人權保護狀況差,有的還存在腐敗問題。
強震帶築起大壩「新長城」
中共的海外水壩項目不少位在地震帶,喜馬拉雅山脈所在的世界屋脊是其中一個熱區。旅居德國的水利專家王維洛博士以尼泊爾為例,中共在當地建了不少大壩,2015年尼泊爾發生了8.1級強震,由三峽集團建造的那蘇瓦卡裡大壩(Rasuwagadhi)距離震中約60多公里,當時大壩受到嚴重損失,200多位中國工人被困在裡面,其中2名工人死亡,後來緊急救援撤離。
不只是那蘇瓦卡裡大壩,在那次地震中,尼泊爾有近五分之一的水電項目停工一年多。中國電建集團承建的厄瓜多科卡科多辛克雷水電站(Coca Codo Sinclair),同樣地處火山旁的地震活躍區,地質專家曾警告,地震可能會對大壩造成嚴重破壞。
王維洛表示,中共方面是不大考慮地震的影響,中國現在的大壩都建在西部地區、青藏高原上,這一帶屬於高地震區。他們有一個理論說,建大壩能減緩地震的危害,因為建了大壩,地震少發生了,所以它的威力不會這麼大,這是中共自己的理論。
水壩成了地震搖滾區
然而,各地陸續觀察到水庫誘發地震的現象,推測蓄水後的水位變化引發地震。王維洛指出,美國的胡佛大壩(Hoover)建設之前,當時認為水庫大壩引起的地震最多是小於5級的地震,不過,後來隨著高壩技術不斷提升,胡佛大壩的壩高超過200米,現在大壩更是突破300米,水庫誘發地震的次數愈來愈多,震級也是愈來愈高。
王維洛說,1961年廣東河源市的新豐江水庫發生了6.1級地震,當時就打破了不可能發生5級以上地震的理論猜想。到了1967年,印度的科依納水庫(Koyna)發生6.5級地震,又再打破新豐江水庫6.1級地震的最高限度。現在中國的水庫誘發地震資料庫已經把2008年汶川地震列入其中,由於紫坪鋪水庫誘發的地震,進而促發了汶川地震,它已經打破了8級地震。
雖然水庫誘發地震已是學術界的共識,各種歸納論述仍持續被驗證或修正。王維洛舉例說,過去認為在水庫大壩投入運行後的10年之內會經常發生水庫誘發地震,不過,新豐江水庫從1961年震到現在,60多年還在震,說不出來為什麼,所以對水庫誘發地震的認識是在不斷修正的過程。
他認為,水庫大壩建在以前沒有地震記錄的地方,它不一定就安全了,像是新豐江水庫所在的河源市,歷史上沒有大地震記錄,而印度的科依納水庫之前也認為是無震地區。
從中國到海外,中國(中共)水電企業大舉投入河流梯級開發,對斷層的累加影響也不容忽視。王維洛提醒,2023年底甘肅積石山發生6.2級地震,死亡人數最多的大河家鎮大概在800米外就是一座大壩,壩高有100多米,再往上還有20多座高壩,這是黃河上游的梯級開發起到了地震疊加效應。
水庫誘發了地震,地震又削弱了壩體結構的安全性,水壩工程並不是人定勝天,而是反覆把人類和環境推向災難淵藪。
一帶一路生態大崩解
事實上,一帶一路水壩項目早已陷入環境爭議的泥沼,攤開2021年國際河流組織發布的調查報告《水電企業推進生態文明瞭嗎?》,有如一本物種滅絕訃聞,這份報告調查了12個中國(中共)企業承建的水電項目,有一半將直接影響生物多樣性豐富的保護區。
一個個案例令人不安,例如坦尚尼亞的朱利葉斯.尼雷爾大壩(Julius Nyerere)就建在聯合國教科文組織世界遺產的塞盧斯野生動物保護區(Selous Game Reserve),直接淹沒黑犀牛等非洲代表性瀕危物種的棲息地。幾內亞的庫庫唐巴大壩(Koukoutamba)選址在國家公園內,這裡是極危的西部黑猩猩最後的重要棲地之一。
王維洛直指,中共在海外發展水電站根本就不注重生態環境、生物多樣性的影響,拿雅魯藏布江的拐彎處來說,這裡被全球公認為生物多樣性寶庫,從低河谷到7千多米高山涵蓋不同氣候帶,是世界物種最豐富的地區之一,中共都準備在這樣的地區建水庫大壩,它在其他地方建壩不會考慮生物多樣性保護。
他以德國水壩的環境評價為例,當時他曾在大學參與相關計畫,德國打算在附近山區興建水壩,由於選址涉及名列世界自然保護聯盟(IUCN)紅皮書的一種瀕危植物,這個項目也因此喊停。
反觀中國的海外水壩項目,不但缺乏足夠且盡職的調查,環境評估也不透明。早年王維洛曾赴馬來西亞打算考察巴貢水庫(Bakun),最後卻被驅逐出境。這個項目被視為馬來西亞的「三峽工程」,對森林、河流和人權影響深遠,大面積的原始熱帶雨林被摧毀,打漁為生的原住民喪失生計,不可逆的環境災難已然浮現。
梯級大壩斬斷河流命脈
國際河流組織的調查報告還點名了中國(中共)電建集團在寮國的梯級水電開發,這個項目在湄公河主要支流南歐江上建造7座水壩,研究預測,南歐江的魚類生物多樣性將喪失66%,連帶衝擊流域內的人民生計和飲食,而中共電建卻沒有採取任何措施減少梯級大壩帶來的累積影響。
對照習近平的承諾「一帶一路將是生態友好的」,這似乎格外諷刺。王維洛直言,「習近平在世界生物多樣性大會上也做過主題發言,但是他說的和做的是兩樣。」
三峽大壩的教訓活生生攤在眼前,國際河流組織指出,三峽大壩對極危物種和重要自然棲地造成重大且不可逆轉的影響,同時還影響了長江沿岸6,000多種植物、500多種陸生脊椎動物和400多種魚類的棲地。2007年白鰭豚已被英國期刊點名為功能性滅絕,而去年發布的《長江流域水生生物資源及其生計狀況公報》顯示,中華鱘連續7年未監測到自然繁殖,長江鱘20多年未監測到自然繁殖。
然而,一帶一路的水壩項目依舊野心勃勃。王維洛指出,中共原本準備在緬甸建造密松大壩(Myitsone),後來由於昂山素姬和當地原住民反對,這個工程被迫暫停,當時參與建設的葛洲壩集團沒有把水電隊伍、機械、原材料等撤回去,中共也持續對緬甸政府施壓,要求重啟水電案。密松大壩停擺後,中共改在怒江下游的薩爾溫江開發水電工程,其中最大一個是孟東大壩(Mongton),建成後將是緬甸最大的水電站。
怒江是中國最後一條自由流淌的大河,中共原計畫興建梯級水壩,後來在反壩運動捍衛下,2016年中共做出暫停在怒江上建壩決定。王維洛認為,中共有意在緬甸的怒江部分先開發水電資源,下游已經建了水壩,上游干流再建水壩,反對的理由也就不成立了,所以怒江最後是保不住的。
豪賭之後的討債風波
其實,中共也忽略了海外水壩項目的債務國能否還得起貸款?今年3月中國(中共)電建集團提起國際仲裁起訴寮國國有企業,要求償還南歐江水電項目拖欠的電費和相關費用,共計5.55億美元。
「習近平曾說過一句話,三峽工程是大國重器,這樣的基礎設施對國家安全十分重要,一定要掌握在我們自己手裡。」王維洛說,「反過來說,別的國家到時候也會套用這個論點,這是我們國家的大國重器,我還不出了,我要收歸國有了,反正用你的錢,水壩先建了、有電用了,至於電能的產出是不是能歸還你的投資,那都是沒有保證的。」
說穿了,中共的海外世紀工程是一場豪賭,賠上環境生態和人民生計,捲入債務風波,而撒幣結交的朋友也可能反目成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