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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美關稅戰：中國仍在出口芬太尼前體
何清漣
2025年3月13日發表
【人民報消息】美國與中、墨、加三國之間開打關稅戰，都與芬太尼有關。比如3月4日美國對中國輸美商品再加徵10%的關稅，理由就是中國在芬太尼貿易活動中扮演了推波助瀾的角色；延緩向墨西哥徵收關稅，乃因墨西哥當局2月27日將多達29名販毒集團成員移交給美國。但因特朗普有墨西哥灣更名為美國灣、加拿大成為美國第51州這類言論，哪怕就是美國國內媒體不少因為自身一貫立場，也更願意往特朗普霸凌鄰國解釋。如果不是中國外交部長王毅3月7日在兩會記者會上就芬太尼問題闡明中方立場，外界幾乎忘記了這個關稅戰的重要起因。
中方提供的「幫助」有限，繼續生產芬太尼前體
3月4日，即王毅發言的前三天，中國國務院發布了一份《中國的芬太尼類物質管控》白皮書。該文件概述了北京採取的各種措施，包括打擊與芬太尼相關的犯罪活動以及管制製造該藥物的前體化學品。據白皮書所述，「中國已列管4-ANPP、NPP、4-AP、1-boc-4-AP、Norfentanyl等5種芬太尼類物質前體，聯合國2024年之前納入管制的芬太尼類物質前體已經全部完成列管。2024年聯合國納入管制的4-piperidone、1-boc-4-piperidone，正在推進國內列管工作。」
3月7日，王毅在兩會上發言的原話如下：「中國一貫堅決打擊販毒製毒，是當今世界禁毒政策最嚴格、最徹底的國家。早在2019年，我們就應美方請求，在世界上率先列管所有芬太尼類物質。而芬太尼在美國的濫用是美國自身要面對和解決的問題。中方本著人道主義精神，為美國提供了各種幫助，美方不應以怨報德，更不能無端加稅，這不是負責任的大國所為。」
中國是世界大國中禁毒最嚴厲的，這話對一半，因為19世紀中期兩場鴉片戰爭與東亞病夫被視為國恥，列入歷史教科書，中共建政以來，毛時代曾做到毒品絕跡。改革開放以來，政府在雲南廣東等地掃毒是日常工作。不對的是另外一半：中國並不禁止毒品原料，比如芬太尼的前體原料出口。美國檢方表示，一些中國公司在前體中添加了「掩蔽分子」，使其看起來像新物質。有些人甚至會指導客戶如何去除這些掩蔽分子來製造芬太尼。
根據布魯金斯學會2022年3月發布的研究報告《中國與合成毒品管制：芬太尼、甲基苯丙胺和前體》，儘管中國於2019年5月將整類芬太尼類藥物和兩種關鍵芬太尼前體列入管製品種目錄，加之中國採取了更嚴格的郵件監控措施，產生了一些威懾作用，但中國仍然是美國芬太尼的主要（間接）來源，即生產芬太尼的「前體」。墨西哥犯罪集團從中國採購芬太尼前體以及越來越多的前前體，然後從墨西哥向美國運送芬太尼成品。中國列管芬太尼及其前體不足以阻止藥物流向美國——以上情況直到如今仍未改變。
中國稱芬太尼是「美國的問題」也不算完全諉過於美，因為禁毒從來依靠雙管齊下，一方面是禁止毒品流入，另一方面是禁止吸毒。但作為世界大國，嚴格管製毒品流出是政治責任，並非是對美國的幫助。
全世界毒販都盯著美國這個龐大的毒品消費市場
據聯合國毒品和犯罪問題辦公室的2023年6月發布的報告，美國是全世界最大的毒品消費國，全球生產的毒品約60%輸入到了美國。這樣一個龐大的毒品消費市場，當然會被全世界所有販毒集團盯上。2月26日，特朗普在其「真實社交」平台上發文稱，從加拿大和墨西哥湧入美國的毒品數量「多到令人無法接受」，其中很大一部分是致命的阿片類藥物芬太尼，去年有超過10萬美國人因為這些毒品而死亡。
中美兩國對美國人吸食芬太尼的責任看法不一樣：中國否認對這場危機負有責任，而是將問題歸咎於美國未能遏制國內的吸毒成癮問題。但美國官員和許多專家表示，中國負有重大責任。多年來，中國企業一直在銷售可通過黑市流入美國吸毒者手中的芬太尼，最近幾年則轉為芬太尼製造成分的主要供應者，中國企業生產的芬太尼所需化學品的「前體」，如今正在網際網路上銷售，從中國流向墨西哥和其他地方的犯罪集團。
美國研究毒品問題的專家們公認，墨西哥毒品經濟是一個由美國消費者、民主黨政府推行的毒品除罪化政策和墨西哥政府、軍警、毒販、媒體，以及無數生活於貧困的農民共同堆砌起的彼此依賴、互相攻訐、亦敵亦友的毒品犯罪共同體。本文開頭提到的2月27日移交的29名毒梟，被移交的人員包括多名知名毒梟，有數十年前販運可卡因和海洛因的高齡販毒集團首腦，也有近年向美國大規模販運致命芬太尼的年輕毒梟。
加拿大向美出口芬太尼始自2019年。據加拿大《國家郵報》（National Post）2024年12月5日的報導《加拿大現在成為芬太尼超級實驗室「低風險、高利潤」的熱點地區——這是華盛頓的痛處》，1、2019年，當中國對加工芬太尼的出口實施限制時，加拿大國內的合成藥物產量開始增加；2、2020年初因新冠疫情產量進一步騰飛。跨國集團越來越多地將加拿大視為製造芬太尼和其他合成藥物的「低風險、高利潤」的地方。
基於中國、墨西哥與加拿大三國在美國芬太尼供給上的不同作用，特朗普採用關稅逼迫三國配合，這一用意，美國商務部長霍華德．盧特尼克（Howard Lutnick）在3月9日接受NBC「會見媒體」（Meet the Press）節目採訪時表述得非常清楚：「我們針對加拿大和墨西哥提出的『政策』，嚴格說來並不是『一種關稅』，它更是『一項緊急行動』（指打擊芬太尼毒品走私）——如果他們執行，那就不會有關稅懲罰。據我所知，他們正在迅速行動。」
要求禁毒，這只是美國對中墨加三國關稅戰的共同點，各國還有其他的問題，那是下一階段需要單邊談判解決的。因此，盧特尼克說：「基於對第一階段行動成果的研究，我們將推出一系列關稅選項並在4月1日啟動第二階段行動。」
美國禁毒的根子還在國內
在世界所有的國家和地區中，美國對本國人民吸毒是非常寬容的，50個州中目前僅剩15個州堅持取締毒品；除堪薩斯、愛達荷、北卡羅來納州、南卡羅來納州、懷俄明州大麻完全非法之外，其餘45州處於完全合法與部分合法狀態。據美國疾控中心（CDC）2023年數據顯示，全美藥物過量致死人數已連續三年突破10萬大關，其中合成阿片類藥物佔比68%。國際社會很少注意到美國社會一個矛盾現象：聲稱重視生命，經常為保護一棵樹、一隻動物而上街遊行抗議的左派，對戕害生命的毒品卻視為「人權」要加以保護，少數州如加州還動用公帑為癮君子建立吸毒屋加以人道關懷。
上述情況，其實是美國的民情決定的。尼克松1971年發動禁毒戰爭失敗以來，歷屆政府在禁毒方面打的是一場「人民戰爭」，大麻戰爭就是以政府附從民意而形成幾乎全面開禁狀態。事到如今，作為一位熟悉中國近代史的知識份子，我當然知道美國今天與墨加中三國以禁毒為由開打的關稅戰，實際上與1840年中英鴉片戰爭本質相同，只是角色易位：今天的美國就是當年的清政府，面對滿國的鴉片煙鬼，希望先堵毒源；墨加中就是當年的大英帝國與發跡不久的美國，不滿足通過正常貿易得到的利益，還想通過販毒來賺大清國的銀子。
對美國來說，大麻已經合法化，芬太尼成為公害，美國要想MAGA，僅僅期望他國不依靠毒品牟利是不現實的，最後還得在國內開展禁毒。3月3日，《華爾街日報》發表《中國在美國芬太尼危機中起到哪些作用》，文末點明：「美國面臨的挑戰是，即使特朗普的關稅威脅確實促使中國清除了國內前體賣家，專家們也認為，其他地方的化學品生產商、尤其是印度的生產商已準備好取而代之。就算中國不再生產或者減少生產，印度將成為重要替補。」△（轉自自由亞洲電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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