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民報消息】2013年4月,與國內友人聊天,他給我講述了一個坊間傳說。說是某人與人交往時不慎受騙,被人麻翻,待醒來後發現自己的一個腎臟被人摘除,聽得人毛骨悚然。 其實仔細分析一下,此類傳說的可信度甚低。摘除人體器官是一項非常複雜的外科手術,只有高水平的外科醫生才有能力執刀,黑社會集團沒能力去幹這種技術性極強的暴力活動。再者,器官提供者的器官並非器官移植者一定能接受的。在醫學上,適配者的條件非常苛刻,而且器官一旦摘除下來,保存時間很短,通常超不過幾個小時。這裏,還是由我來給大家講述兩個真實的故事吧。文中內容都是我本人的親身經歷和親眼所見,文中所有的人名地名和時間都是真實的。 按逆時間的順序,先講第二個真實的故事: 時間是2010年前後,地點是美國芝加哥北郊的一所大型醫院。我在芝加哥北郊生活多年,認識一位與我家庭情況比較相似的朋友,他與我同齡,也來自中國大陸,我們兩家人常常互相邀請,共度節日。他的夫人精明能幹,拿到理工科學位後,在一家公司就職,全家人有醫療保險,過着普普通通的中產階級的生活。男主人的健康情況不太好,三十多歲時就戴上了心臟起搏器,經二十多年的苦苦掙扎後,終於到了無可救藥的程度,被醫生宣佈需要儘快地做心臟移植手術。醫院把他的生物學資料輸入計算機網絡中,把他列入高優先度的waiting list(輪候名單)中,並要求他不得遠離醫院,一旦發現合適的心臟源,必須隨叫隨到,隨時開始手術。我們大家聽說此事時,都認爲他來日不多了。要怎樣的巧合才能尋找到那麼合適的心臟呢? 美國有三億人口,大多數人都持有汽車駕駛執照,按照法律,所有人在領照前都必須自由回答一個問題:如果你因爲交通事故死亡,是否願意把自己的器官捐獻給社會?大多數人,包括我本人在內,都會回答說,Yes(願意)。這個意願將會被寫在他的駕駛執照上。 2010年前後的某一天,在美國東部紐約州發生了一起交通事故,儘管警察和救護車在短短几分鐘的時間就把受重傷的司機送入了醫院,但醫生們最終還是遺憾地發出了死亡通知書。此後,另外一批醫生開始繁忙,遵照生前意願,他們把死者的心臟、腎臟、眼角膜等器官摘除下來,妥善保管。再把死者所有的生物學資料送入電腦,啓動程序,在全國的waiting list中尋找最適當的接收者。 幸運的是,在這場計算機與人腦的超級合作中,吾友成爲百裏挑一的幸運兒。當時友妻正在公司開會,突然接到醫院電話,又驚又喜,立刻放下手中所有的工作,驅車回家,帶上老公,直奔醫院。在另一邊,紐約的醫院把心臟送入特別快遞,風馳電掣一般地送往芝加哥。從發生交通事故開始,到心臟移植手術結束,總共只花了短短几個小時的時間! 如今十多年過去了,吾友一直都很健康。我不知道這個大型手術總共花費多少,只知吾友說,他自己僅僅花費了一點象徵性的費用。 第一個真實的故事: 時間是1978年8月,地點是陝西省西安市南郊的西安醫學院第一附屬醫院內科住院病房。那是我進入大學後的第一個暑假,我抓緊時間住院檢查治病,全面改善自己的身體健康狀況。住在醫院裏,病人是必須服從醫院規矩的,例如,上午醫生查房時,病人必須要留在自己的床上,接受醫生的檢查和詢問;又如,午飯後病人可以外出散步、自由活動,但不準走出醫院的大門,更不準在外面過夜。我們一間病房住有8個人,7個人都服從醫院規矩,只有一個人例外,他就是西安醫學院第一附屬醫院的外科主治醫生,姓李。 李醫生因爲自己身體欠佳,住進了自家醫院的內科病房。李醫生馳聘在外科手術臺上三十餘載,技術熟練、經驗豐富,不僅在當時西安醫學院外科醫生中首屈一指,而且在當時整個陝西省醫學界都享有盛名。雖然論年齡他年長我一輩,認識也沒有幾天,但我們很投緣,私下裏無話不談。李醫生多次違反醫院規定,外出過夜,最嚴重的一次,竟然連續三天沒有打個照面,引起護士不滿。當他返回病房時,一貫對他關照有加的護士長當着我們大家的面訓斥了他一番,指責他身爲本院人員,沒有以身作則,不遵守醫院紀律,不配合治療,病情沒有好轉,對自己的身體健康有害。 護士長走後,我問他幹什麼去了,他悄悄地對我講述了如下的經歷。 西安市東郊的第四軍醫大學及其附屬醫院,是陝西省規模最大、水平最高的軍隊醫院。有兩位在此住院治療的「重要病人」患有嚴重的腎功能衰竭,經長時期的苦苦掙扎後,病入膏肓,終於到了山窮水盡的地步,醫生宣佈必須儘快地移植腎臟,否則無救。這種大型而又複雜的外科手術,有能力執刀者,屈指可數。 第四軍醫大學曾爲此召集外科專家會診,李醫生就是其中被召來的一位專家。手術本身不是問題,問題是,到哪裏去尋找合適的腎臟來源呢?爲此,陝西省軍區和省公安廳在陝西的各個監獄裏對所有死刑犯人進行了身體檢查,經過一段時間的調查研究,有兩名死刑犯人「脫穎而出」。他們年輕力壯、身體健康,各種生物學特徵都非常符合要求。在處決這兩名犯人時,第四軍醫大學派出若干輛大型軍用野戰醫護車,滿載相關醫護人員、手術設備、醫藥,以及這兩名「重要病人」,浩浩蕩蕩奔赴刑場。李醫生就是車裏面的一員,他負責執刀給一位病人移植腎臟。兩位犯人就在汽車旁邊被處決,然後立刻被抬入各自的手術車中。一輛手術車中有兩個手術檯,同時開工,一個醫生摘除腎臟,另一個醫生移植腎臟。 手術後,李醫生在第四軍醫大學的外科醫生值班室裏住了三天,持續不斷地觀察、處理病人手術後的狀況。三天後,當確認手術成功,病人已安全地進入恢復期後,李醫生才返回到自己的病房,並遭到了不知就裏的護士長的訓斥。李醫生告訴我,這件事情屬於祕密,千萬不要外傳,否則會有麻煩。數日後我出院回家,忙於學校功課,與李醫生來往漸疏,慢慢就失去了聯繫。 美國法律規定,法定保密的最高時效是30年,如今35年過去,計算起來,那位李醫生應該是95歲高齡了。35年後的今天,我決定把這件事情寫下來,算是留下一份小小的歷史記錄吧。△ 2017年2月16日後記:2005年,中國衛生部高級官員黃傑夫在世界衛生組織西太區高層會議上首次承認,中國的移植器官來源於死囚。2014年,黃傑夫代表中國政府宣佈,今後不再使用死囚身上的器官。 網友反饋: (1)我在第四軍醫大學附屬醫院見過這種場面,當時就猜想可能跟槍決犯人移植腎臟器官有關。只是沒有實際見的裏面是誰。 (2)2021年4月11日,一位身居澳洲的網友反饋道:我的一個同事曾經在上海某著名大醫院手術室,據說7、8年前她們還去緊急拿回囚犯的器官移植給病人。因爲她移民到澳洲也就7、8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