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译家傅雷被扣上右派份子帽子,文革夫妻俩自杀身亡。

【人民报消息】1957年反右距今60周年。当年响应号召,给领导提意见的知识分子被扣上了「右派」的帽子。55万多名右派,坐牢、劳改、下放,遭受各种打击迫害,使他们在二十多年中生不如死,妻离子散,家破人亡。很多人被迫害死。有病死的,累死的,饿死的,还有不少是自杀身亡的。 自杀的右派到底有多少人,官方没有统计数字公布。但一起劳改的右派说,他们身边的「同类」自杀的人太多了,原因和方式也千奇百怪。已经见怪不怪了。但是大家都知道,他们是冤死的。 打开了几份右派为爱情而自杀的档案,即「殉情」案,让人欲哭无泪。 他被放回家 但却转身上吊了 反右运动时,石家庄教育学院家属大院里,发生过一件右派家属自杀案。死者是外单位的一名工程师,妻子是本院的一名教职员工,她是党员,反右运动的积极份子。她怀第四个孩子时,丈夫突然被划为右派。她生这个孩子时,丈夫被看管交代问题。一个星期后,丈夫被放出来。他听说妻子生了个男孩,喜出望外。他家祖辈上代代单传,终于盼来个男孩。之前,他们已经有了三个女儿。 当他回到家,走进母子房间时,只见妻子迅速拿起床头一张报纸,挡住了婴儿的脸,对他说:「我们一家人和你划清界限了!」丈夫先是一愣,待醒过味儿来,转身出去了。夜里,他们的二女儿上厕所推开门,看见爸爸吊死在水管上了。 他摘了右派帽后 和寡母投水自尽了 北京钢院(已更名为现在的「北京科技大」)在校生郭龙光被划为右派后,在校内外被监督劳动。然而,在他经历了多年劳改,摘掉右派帽之后却走上了绝路。 熟悉郭龙光的人回忆,那是个面目清秀,身材修长,算得上英俊的小伙子,「相当的乐观开朗」。一次夜里,他在建筑工地干活。因高楼的脚手架上没有照明,踩到探头板上人翻下去了。坠落中,他本能地抓住了一根杉篙,没摔死。遇到这样的惊险,他还自嘲:「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但没过多久,听到消息:郭龙光已经和他的寡母一起投水自尽。原因是他摘帽之后,去找他戴上右派帽子之前结识的女朋友,意在重归旧好,但是遭到拒绝,于是母子一起自尽。 为摘掉右派帽,郭龙光吃尽了苦,才熬到今天。他恐怕不会为了一次恋爱失败,一次女友的拒绝就选择死亡。其实,那不过是个导火索,引出的真相是致死的原因。恋人拒绝,让郭龙光清醒了:右派摘除帽子,依旧是右派,依旧是专政的对象。他原以为摘掉帽子就没事了。现在才明白,他还没真正开始的人生,终将没有前途,他会被永远歧视。 人们在猜想他的寡母,那也一定是位有教养、有胆识的女性,否则,调教不出郭龙光这样好的孩子,也无论如何不会和心爱的儿子一起投水。她含辛茹苦拉扯大的儿子,品学兼优,人才出众,这是她的全部希望。儿子绝望了,母亲也绝望了。儿子选择轻生,为儿子活着的母亲别无选择,母子同归于尽了。 难得的好人敖乃松 不应该就这样走了 1973年在北京团和农场溺水自杀的右派敖乃松,是我国著名摄影家敖恩洪老先生的长子。敖乃松受家庭的影响,从小爱好文学,对古典诗词造诣颇深,更爱好音乐,还会作曲。 1955年,他从北大图书馆系毕业。毕业体检时,因发现患有肺结核,只好申请暂缓分配,到常州外婆家休养治疗。在那里,他和一个纯真美丽、聪明懂事的乡下姑娘蕾蕾有了恋情。 1957年初,敖乃松痊愈后回北京。他的工作在首都图书馆,父母恩准了他和蕾蕾成婚,户籍警答复他可以迁入女方户口。那会儿,他们的封封情书都在编织着美梦。敖乃松上班才几个月,响应上级号召,就自己的所见所想给领导提了几条改进工作的意见。结果被扣上「反党」的大帽子,划为右派,等待处理。 听说他成了右派,蕾蕾只身来到北京,要求完婚。敖恩洪老先生在《中国画报》宿舍里,给大儿子办了婚礼。敖乃松以「待罪之身」在家里等待「处理」,新婚燕尔的蜜月期并没有几天,两个警察就来了,取出一张「劳动教养通知书」,要敖乃松签字。 敖乃松和父母、妻子、弟弟一一道别,出门上车前,看见三楼拐弯处,满脸是泪的妻子,撕心裂肺的喊了他一声。这是妻子刻在他脑海里的最后一幕,那是1957年。 1964年,也是右派的弟弟敖乃柱正好在常州老家。他亲眼看见村干部们把五花大绑着的蕾蕾绑架到她的「夫家」去。蕾蕾又哭又喊,但是无济于事,甚至没人同情她,反而说她鬼迷心窍,现放着一个党员干部不嫁,却想着那个反革命劳改犯! 听闻此讯,敖乃松的精神支柱崩溃了。但他还有一个信念,想把自己这一场生死之恋的经历写出来,在那样的逆境中,他们纯贞高尚的爱情彰显了人性中的善良美好,值得留给后人。 从64年到66年,他利用工余饭后的点滴时间,详详细细把这一段真实的故事记录了下来,但却被「积极份子」们当作邀功请赏的资本,先是告密,接着没收,后是批判,到现在也不知下落。那时候,他的小说就是他的生命。难怪手稿一被抄走,当天夜里他就上吊,再也不想活了。因为这第二根精神支柱也崩溃了。幸亏他被及时发现并被救活。 自杀前一晚,他对好友说:我的老母已经故去,妻子已经被别人霸占,老父有弟弟照顾。在这个世界上,我已经没有什么责任,也没有什么可顾虑的,我可以放心走了。 他投进了农场养鱼塘。在1973年3月28日的遗书中他写道:我选择这样的时间离开你们,真不是时候。湖水太冷了,要你们下水来捞我,我实在不忍心。现在我想了一个办法:你们为我收尸的时候,只要拉一下这棵杨柳树上的绳子就行,可以不用下水。不过眼下冻土还没有开化,挖坑要打镐,很累的。我向为我挖坟坑的朋友说声对不起。我特地为你们买了两瓶二锅头,算是我对你们的慰劳吧。另外还有一瓶,是给替我换衣服的朋友准备的…… 敖乃松沉默寡言,与世无争,总为他人着想,连死了之后都不愿给别人添麻烦,是个善良的好人。他博学多才,受传统文化的教育熏陶,有道德有情操有文采,是中国优秀知识分子。但一场莫须有的反右运动,从精神到肉体摧残了他十多年,把这样一位才华横溢、热爱生活的人折磨到厌世。他看不到希望和出路,只能以死来解脱。他才四十岁出头,就这样无声无息地走了,令人心痛地走了。 上面几个沉冤了半个世纪的右派档案,是个案,但它是右派苦难的缩影。比他们凄惨的还有,不止55万右派,还有更多德才兼备的人才遭身遭迫害而悄无声息,也许永远也不被人知道的消逝了。 对中国知识份子大规模的迫害,是从反右运动开始的,到了文革登峰造极。中共统治下,敢说真话的良心知识分子,始终是命运多舛。中共极权这种绞杀人性的邪恶制度,难道不应该早日铲除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