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藝術美學看神韻
石朝穎是比利時魯汶大學的哲學博士,留歐七年中不僅訪遊歐洲各國,並研讀各類心理、宗教、哲學、藝術、神祕教派等書籍。曾任教於輔仁大學、清華大學、國立臺灣藝術學院,目前是中國文化大學哲學研究所教授。
石朝穎在「現象學」上有很深的造詣,最近幾年也在文化大學舞蹈系開設「藝術美學」的課程,因此對舞者的本身與舞者的養成都很熟悉。他說,文大舞蹈系在臺灣很著名,技術很好,許多著名舞團的舞蹈演員是來自文化舞蹈系,但相較於起來,石朝穎說,神韻藝術團卻表現得令人驚豔,這就很了不起。每個舞蹈演員的表情,每一個笑容,都是發自內心所散發出來的,似乎是來自一種很深邃的精神內涵,或者就是說有修煉的根底吧,因而使得他們的舞蹈呈現出一種更高的境界來,而展現出令觀衆耳目一新、心頭一震的舞臺風貌來。
石朝穎也去過中國大陸看過很多表演,如道地的蒙古人、滿族人的表演,「但神韻藝術團的舞者,雖然不是西藏人,不是傣族人,不是滿族人,但是卻能夠跳的如同西藏人、傣族人一般、滿族人一般,這真的很難得」。尤其可貴的是,他感覺神韻的舞蹈演員甚至跳的比蒙古人還好,爲什麼會這樣呢?或許就是因爲一般的蒙古人跳蒙古的民族舞蹈,也未必能夠把那個「蒙古神韻」、「滿族神韻」、「傣族神韻」跳出來吧!
從古典到現代
當詢問從哲學的角度,如何看待神韻的「創世」、「燦爛文明自天來」等理念?他回答,我一直覺的現代文明的一個危機,是所謂的「使世俗化世界」(Desacralized World),但落到世俗時,就在追求世俗的變,但變的背後沒有一種「精神」去支撐的話,最後就變成只是耍一些花招而已。比如現代繪畫也好、現代舞蹈也好,都是如此。
例如著名的宗教學家伊里亞德(Mircea Eliade,1907-1986)認爲,宗教存在一個不可化約的因素,那就是「神聖」。「神聖」可以通過「世俗」來顯現自己,成爲與「世俗」完全不同事物,這就是所謂的「神顯」(hierophany)。神顯的形式多種多樣,可以是自然事物,如石頭、樹木,也可以是像基督教那樣的道成肉身。宗教的歷史,就是由無數「神顯」的實體所構成的歷史。
從伊里亞德的角度看,中國文化就處處展現了佛家與道家的「神顯」。石朝穎舉例說,古典小說《紅樓夢》開宗明義寫的就是從仙界到人間的過程,膾炙人口的《西遊記》表面上看象是在講神話故事,但實際上它講的是修煉人的一關一難。
所以石朝穎認爲神韻藝術團回到古典(Classic),以中國古典舞來表現非常好,而且神韻的古典不是完全的復古,而是繼承了古典的精神後再由現代的舞蹈演員展現出來。
現代藝術所面臨的困境
石朝穎觀賞神韻演出後興奮的說,他最訝異的是天幕的設計,不單是傳統的靜態布幕,其中還有動畫,而且是很靈活的動畫。演出的內容從開天闢地、到大唐盛世、到南北朝的花木蘭、到南宋岳飛、到清朝滿族舞、到當代的天安門廣場,而且還包括了蒙古舞、滿族舞、傣族舞,整場演出等於是一部簡明的中國文化史與舞蹈史,非常壯觀。
石朝穎從藝術哲學與藝術美學的角度來看,現代藝術所面臨的困境是,如何是屬於現代人的藝術與舞蹈,但又把古典的精神找回來。神韻藝術團使用了高科技的天幕設計作爲大型的背景,讓所有的觀衆驚豔,讓舞蹈專業人士翹首讚歎,這就是成功結合「古典」與「現代」的一個面向。
「從哲學的角度看,現代的東西看多了,就會覺的膩。古典的特色就是能夠讓人一再品味,你愈深入了解,愈深入探討,就愈能體會到它的韻味,它的內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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