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民報消息】有一天朋友對我說在哪都能做一個好人,我說不一定。有一句話叫做入鄉隨俗,這是指人後天的改變。如果人在一個充滿欺騙的環境中長大,說謊便成了自然。像我們在中共建政後出生的人,想做好人不說假話都難。

現在我們誰都知道中國造假成風,共產黨統治的法寶之一就是輿論控制,其根本就是謊言欺騙。在那樣的黨文化中,說假話就是天經地義的,不跟着說便是遊離於主流之外,被歸爲異類。不說假話是行不通的。也許有人不太同意這一看法,下面以我的親身經歷稍加佐證。

由於中國的中專學校已經過剩,中央計劃全國190所相關專業的中專學校要砍掉100所。爲此部裏在全國範圍內展開評估,爲縮減學校數量做準備。我所在的學校爲了能保住不被砍掉,升格爲省部級重點校是一個比較保險的辦法。爲了保住飯碗,力爭評上重點校就成了一場生死保衛戰。

我是一名教育工作者,黨給我的稱號是人類靈魂的工程師。但是在這個莊嚴稱號下,我卻只能以爲公的名義按照校黨委的要求,一步一步從小打小鬧到後來大張旗鼓的弄虛作假。

列位英明,作爲一名職工,更作爲一名黨員,有自身的利益更有黨性的要求,誰能給我指出一條實事求是的光明之路?說一句口頭禪:我容易嗎我?

爲了生存,上重點成爲學校工作的重中之重。黨委書記親自坐陣,只許成功,不許失敗。我是一名模範教師,也是學校的一名中層幹部,挑起評估小組主要成員的重擔責無旁貸,黨委的器重既使是我想躲也是躲不掉的。

重點學校的要求很高,各項指標都有嚴格的標準。實際上我們學校的軟硬件都距離標準差的很遠,怎麼辦?只有做文字遊戲了,只要有點譜兒,我就儘量誇大。但是初期我心裏底氣還是不足,放不開手腳。學校不具備的空白項目就不填,硬性指標不敢亂填。

評比指標有一欄,是學生寫入黨申請書的百分比。我向黨委書記請示後,就動員學生趕緊補寫入黨申請書,注意要寫過去的日期。我雖然按照黨委的指示佈置下去了,如數的達到了指標,但是心裏總是有點不得勁兒,這畢竟是事後做的手腳。

學生的黨員和團員百分比也有標準,而現有的黨團員人數達不到百分比的指標。黨委有話,按評估標準寫上就是了。啊?這也能瞎編哪。我膽子小,只能照辦。反正出了事有書記頂着呢。

黨委書記手段高明能量真不小,也許是有啥能使鬼推磨吧,請來了一位評委來學校指導評估材料的製作。有了這個內線情況就不一樣了。

評委是一個專家,一看差的太遠了,這樣羞羞答答的填表是根本評不上的。指示所有項目一個不能含糊,都得達到指標。如教師要有三分之一學生對教師的打分紀錄,校長和科長要有工作計劃和總結,這些要有最近8個學期的,也就是4年的紀錄。過去學校從來就沒有搞過這些東西,現在要補工作量相當大。我受命負責召集學生,交代要領,先把評估所需要的平均分數定好,讓幾個好學生按照結果去造表。填的表要像真的,不能讓其他評委看出破綻。

幾天下來,全校教師8個學期的打分紀錄齊全了,足有一尺半厚。

看到學生們認認真真的造假,心裏別是一番滋味。這就是我們的教育嗎?我們要把下一代培養成什麼樣的人呢? 但是不這樣做哪行啊,是交不了差的呀。

我心裏的矛盾由反反覆覆也漸漸趨於平緩了。天天按照評比要求去做數字遊戲,除了造假還是造假。我通知校長和科長抓緊補寫以前8個學期的工作計劃和總結,不能誤事。補寫也是加強認識了吧,也許能有一點兒提高的作用呢。

接下來就是教師的大本學歷和研究生學歷的所佔百分比,都是硬指標。這時我心理的承受力加強了許多。好在評委只要複印件,我把教師的畢業證收上來,一會兒的功夫中專的學歷就變成大本,大本就變成研究生了,要多少就變多少。怎麼變?說來簡單,先是複印原件,然後再貼要改的字,再複印。因爲是貼字,複印出來會有接縫的黑印,此時用修改液塗蓋黑印,再複印一遍就天一無縫了。咳,無所謂了,評估小組的其他成員不是都在這樣做假嘛。

學校的佔地面積不夠怎麼辦?就通過關係找到局內兩個有關單位制造假文件,相應面積的土地就變成了學校的實習基地。當然這些都是紙面上的,爲應付評比用的。

各項指標還有很多,無非就是一個假字,要什麼造什麼,要多大造多大。

假就假唄,不假也不行。誰也負不起因爲自己承擔的那部分不合格造成評比失敗的責任。如果在這次關係到學校命運的評比中,有誰堅持實事求是不肯造假,肯定會被認爲神經方面不健康。如果因爲你堅持講真話而使學校名落孫山,唾沫星子也得把你淹死。全校從上到下誰也不願意評比失敗,所以就集體造假。況且其它學校也在造,就看造假的水平了。誰不造是傻瓜。

評估小組的努力沒有白費。學校如願以償的評上了省部級重點學校,皆大歡喜。還是那句老話:人有多大膽地有多大產。此言不虛。

有道是人之初性本善。人善良和真誠的本性應該是與生俱來。但是在共產黨多年統治的社會里,惡字當頭,說謊已經成爲一種文化。黨的這一文化正在使人類真誠的天性逐漸泯滅,它扭曲了人們的行爲。在這樣的環境中,人們不再爲說假話感到羞恥,不說假話反而被認爲不正常,由身不由己進而主動參與造假,使成爲虛僞社會中的滾滾濁流中的一分子而全然不覺或心安理得。

在黨文化下,爲了成爲一個「正常」的人生活下去,不說假話是做不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