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民報消息】(大紀元記者文華採訪報道)記者:逃出看守所後,癱瘓的你是怎樣恢復健康的,您又是怎樣擺脫監視的呢?
偉勳:「起先他們把我送到醫院裏監視就醫,我堅持回家後,610還指令派出所、居委會、原單位,分別派人24小時監視我。開始他們要求在我的臥室監控我,遭到我先生的堅決反對,於是他們住進了我家隔壁西套房,爲方便監視,竟然要將我家房門卸掉,最後我家大門就這樣白天黑夜大開着。
回家後我不斷的背《轉法輪》的開篇《論語》,又在半夜裏打坐,很快我的身體就恢復了,我又能行動自如了。當時全家對我的去向左右爲難,哥哥主張我逃走,爸爸媽媽想我回去服滿刑期再出來,因爲他們認爲,在共產黨的天下往哪裏逃啊?要真能逃走,那也意味着「永遠的浪及天涯,永遠的流浪它鄉,永遠的無家可歸」,這對老人來說是很殘酷的;丈夫爲我擔心但又不知所措,我知道自己若再被抓進去,可能不會活着出來了,爲了能活下去,我被迫選擇了逃出家門。
記得我回家20天后的中午,他們漸漸放鬆了監視,家裏沒有人,我正準備逃,哥哥來電話了,他說,你先等等,我去大院門口給你看看有沒有警察,等我打電話回來後你再走。
接過哥哥的電話,我就從監視我的人的眼皮底下逃出來了。剛到大街上,就看見警察的車停在馬路對過。一輛出租車過來了,我揮手它沒停,第二輛車徑直開到我身邊停下來了。打開車門一看,哥哥坐在車裏,我當時那種心情……哥哥讓我坐火車去鐵嶺親戚家躲起來。
我雖然逃出來了,我的家人卻遭到牽連,無端受害。當天我的嫂子被抓到派出所審問,骼膊被街道辦事處主任打傷,到晚上才把人要回來。而後他們追查至孃家、哥哥家、丈夫妹妹家等,所有的親戚家都搜查了,還派六人將孃家及哥哥家監控起來。
看見親朋好友爲我整日的擔驚受怕,我心都碎了。當我在一個遠親家住時,一天表哥家孩子的同學來家玩,哥哥以爲是便衣警察,驚恐萬狀。看見哥哥那恐慌的表情,我知道我只有離家出走,流離失所了。
* 提着腦袋過日子
後來我和幾位法輪功同修好不容易在外面租了套房子,每天我們早上4點就起床練功,6點後就學法,一直到10點多才拿着真相資料出去散發,晚上製作真相資料,要12點以後才睡覺。每天早上大家一起出去,晚上就不知誰被抓回不來了,那日子,用老百姓的話說,真是提着腦袋在過啊!
在大陸很多法輪功學員都被迫走上了這條路,他讓你寫保證你不寫,他就抓你進洗腦班,在洗腦班你不被轉化,他就送你進勞教所,一進勞教所就是幾年,天天在裏面受折磨,有的勞教期滿也不放人,或者直接就判你幾年監禁。對法輪功,中共哪講過什麼法制啊,大陸學員幾乎喪失了所有生活的空間。每每想起這些,我都很珍惜那段時光,我爲我的同修在有家不能歸,有親人不能相守,無以維生的境遇下,仍不顧個人安危與得失,向同胞們講真相的壯舉而震撼,我相信,今後人們會感謝他們的,歷史會永遠記住他們的。
* 明白真相後的捨命相救
記者:法輪功學員通常無法辦理護照,您是怎樣來到國外的?
偉勳:「這主要靠我哥哥的捨命相救。哥哥年長我三歲,對我特別關愛有加。哥哥18歲就當兵,後來提了連長。當他從軍官學校畢業回來準備提營長時,正趕上爸爸因文革審查受牽連,提幹無望,哥哥就轉業到了工廠搞銷售,後來又自己辦工廠,開公司。哥哥人很聰明,做生意很有本事。用他的話說,撈了不少錢。
99年前看到我學法練功後的巨大變化,哥哥也想學,他看完《轉法輪》後說,「我太壞了,練不了這個」。720迫害開始後,電視報紙上鋪天蓋地的造謠宣傳。當我從北京上訪被抓回家後,哥哥用詫異的眼光看着我,他說,「你們是不是有精神病啊?」我聽了一楞:「哥哥,您怎麼這樣說?你對我還不了解嗎?」
爲了孩子的前途,哥哥一直想把子女送到美國留學,於是在2002年初,他自己組辦了商貿考察團,和嫂子一起去了美國,簽證爲期半年,還有兩次出入境許可。
當我2002年1月10日第四次被抓時,哥哥剛到美國第三天。哥哥接到電話就連夜在13號飛回了中國,哥哥想回來救我。當看到我被折磨得全身癱瘓,奄奄一息時,哥哥哭了,他後悔以前沒有把我帶走,哥哥說,「伏啊,我腸子都悔青了!」
爲了救我,哥哥於6月第二次返回美國,這次他詳細了解了大法真相,專程參加了2002年法輪大法DC國際法會,和紀念720迫害三週年的大遊行,哥哥說,「我參加了悼念被迫害失去生命的法輪功學員的遊行活動,我流了一天眼淚,不行,我要回去,幫助法輪功學員。」
比如和我一起流離失所的一位女同修,被害致下肢癱瘓,雙腿不能彎曲,肌肉萎縮只剩腿骨,只有雙臂在身後支撐着才能坐着。她有個4歲的孩子,610去抓她時,把她70多歲的婆婆推翻到馬路邊後揚長而去。後來這位法輪功同修逃出來了,我們流離失所到哪,就把她帶到哪。我們經常搬家,記得有一個月內搬了五次家,因爲警察到處在抓我們。
* 全家9人被抓或外逃
起初我不想離開中國,因爲那裏的人們更需要了解法輪功的真相。後來一位同修對我說,如果你有條件能出去,爲什麼不去爆光這裏的黑暗,讓全世界人民都認清這場邪惡流氓的迫害呢?這也許是你的使命。於是我答應哥哥辦理出國手續。
在哥哥的幫助下我來到了泰國。一天「哥哥被毒打,拖着一條傷殘的腿靠在牆跟的」影像突然閃進我的腦海,不久就傳來消息,哥哥營救學員的事被發現了,警察狠狠的毒打他,他的一條腿傷殘嚴重,半身麻木。
公安起初想以「顛覆國家罪」重判他,後來在全家的上下活動下,被以「破壞法律實施罪」無辜被判8年監禁。一時間,我家9人被抓或外逃,二妹妹被判龍山教養院裏勞教三年,我被判16年監禁,哥哥被8年監禁,嫂子逃出中國:大妹妹和嫂嫂的兩個姐姐,姐夫均被抓去,那年春節媽媽說,不知這年是怎麼過來的,心都碎了。
後來媽媽在電話裏說,哥哥關在監獄裏,一夜之間頭髮鬍子全白了,手腳也被打得失去了知覺。我在電話裏讓媽媽提醒哥哥:別忘了美國參加的會,常念法輪大法好,常念真善忍。下一個春節媽媽來電話時說,哥哥頭髮又全黑過來了,我相信是師父在管他了。」
在泰國呼籲停止迫害法輪功
* 媽媽,我心裏好苦啊
記者:這些年來您的兒子怎樣呢?
偉勳:「由於我年輕時體弱多病,孩子生下來身體也一直不好,一年四季手腳冰涼,而且脾氣很暴躁,他還有個頭痛的怪病,突然就疼起來了,疼得臉青面黑,死去活來的,可還沒等送到醫院又好了,醫院也查不出什麼毛病。
記得98年的一天,正上初中的孩子提出要跟我去練功點練功,我隨口逗他:「你是學生,也想練功啊?」,兒子說:「我早就看過書了,法輪功是宇宙的科學,我爲啥不能學?」兒子第一天去練抱輪時,忍不住的想大喊,他覺得一股股熱流從頭頂灌下來,通透全身。從那以後,兒子的手腳發熱了,再也沒有頭疼過,人也變得通情達理不發脾氣了。
兒子不會雙盤打坐,也不常去煉功,但他堅持學法,他說他不是隨便決定學煉法輪功的,他是反覆思考比較後作出的認真抉擇。兒子每次讀書時都正襟危坐,腰板坐得直直的,相比之下,我就差多了,有時學法還東倒西歪的。兒子說,他做什麼都想着要按真善忍的標準來做,要按師父的要求來做。
99年兒子17歲了,他平時都不跟我,721那天兒子突然說:「媽,我跟你去省委上訪」。兩次上訪他都去了,第二天學校就找他寫保證,兒子不配合,學校就要在高考政審裏記他一筆。
幸好管這事的人是我丈夫認識的人,他也很同情法輪功,孩子最後總算上了大學。一進大學校門新生就得批判法輪功,兒子不參加,老師就找他,還把我丈夫也找去了。孩子給老師們講我的故事,講法輪功真實情況,最後老師說,「對法輪功,我們不支持也不反對,」後來我丈夫替兒子寫了份保證。
在我流離失所後,我設法去看過幾次兒子,兒子不敢叫我媽,怕人發現。在後來好多年裏,兒子也沒叫過我媽。當兒子聽說我要去美國,他來泰國看我時,他才說:「媽媽,我不知道這些年怎麼過來的,我最痛苦的事就是學校喇叭裏污衊法輪功,周圍同學都不敢言。學校有幾個煉功的,但我找不到他們,媽媽,我心裏好苦啊」。
李偉勳和兒子在一起
* 天各一方兩茫茫
記者:您到美國來,您的家人怎麼想呢?他們高興嗎?
偉勳:「很多人覺得能到美國是多好的事啊,可對於親人來說,從此天各一方,就好比生死兩茫茫,再也無法相聚,那種骨肉分離的痛苦是很深重的。記得兒子剛到泰國那天晚上,23歲的大小夥子,卻躺在我的被窩裏,一動不動的,緊緊的挨着我。兒子說:「媽媽,要是長不大多好啊,您這一走,什麼時候才能見到你啊?」,媽媽也在電話那頭哭:「伏啊,你越走越遠了,媽這輩子還能見到你嗎?」丈夫由於家有老母,哥哥還關在監獄裏,於是執意留在國內。
前不久我去一個美國朋友家,她家小女兒要我給她念故事。書中講的是釋迦牟尼佛修成正果後,回家去度他的親人,去回報那些曾給他幫助的親朋好友,比如那個給他羊奶喝的牧羊姑娘。
念着故事,想起我國內的親人,想起我的法輪功同修,我忍不住哭了。我雖然身在陽光明媚的美國,我的心卻無時無刻不在牽掛着遙遠的神州,我的親人,我的功友,我的同胞,他們依然還在黎明前的黑暗中前行。
* 連宵風雨不須愁
回頭看我走過的路,我親身見證了真善忍的神奇,見證了法輪大法紮根在神州沃土的蘊涵,見證了真相人心的威力。哥哥後來做的事,就不只是簡簡單單的親情所能涵蓋得了的,他幫助的是非親非故,萍水相逢的法輪功學員,哥哥堅守的是人類的良知和善念,從哥哥和我的親朋好友身上,我看到了中國的希望。
自從來到美國後,無意中我被推上了世界舞臺。其實我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中國人,一個默默無聞的法輪功修煉者。既然歷史選擇了我站在這舞臺上,我覺得我就有責任講出法輪功遭受的迫害,講出迫害中廣大民衆對大法的默默付出和支持,最後我想對我國內的親朋好友說一聲:連宵風雨不須愁,它日湧泉報深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