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ARS暴露政治弊端
问:在处理SARS引发的危机上,北京政策上的转变令人期盼未来中国在政治上会进行改革。SARS引发的相关检讨是否真能启动中国的改革步伐?
答:不管有否SARS,中国政治体制改革都会发生,只是SARS暴露的政治弊端,让大家更迫切地觉得改革有其必要性。中国政治改革要作到什么程度,关键是中国目前存在那些影响政治生活、经济与社会发展的问题。SARS暴露了当前中国最大的问题是新闻制度:新闻机构不能自由地报导社会上所发生的事情,这是政治对新闻管制造成消息封锁,导致北京成为不设防的城市,造成严重的损失。对此,我们有理由来思考如何弥补这方面的缺陷。
问:当前中国政治体制有那些重大缺失?首要问题的新闻体制缺失要如何进行弥补?
答:首先,中国新闻媒体应该先考虑新闻立法的问题,从法律上规定新闻机构应该如何作,是要向政府负责还是要向社会公众负责。目前中国连「新闻法」都没有,新闻舆论仍是党的工具,在这个时代是非常不符合要求的,所以,新闻改革是中国政治改革的「前沿」,是一个突破口。
中国政府体制改革有许多要做的,但这些都可以往后放,政治改革的先声是如何让言论能够自由一些,让社会舆论能有自由的空间,至少也宽松一些。新闻改革应该是新一届政府的重要工作目标,以借此消除信任危机;而改革的重点是体制上「政企分开」,消除特权和垄断。
问:目前中国各界对SARS造成的问题反省力度够不够?
新闻改革政改「前沿」
答:体制内应该都在做,除了中央高层领导外,知识阶层与民众也都在反省。不过,我认为,当前中国除了要进行新闻改革外,还有学界的学风要改革,知识份子的人品要改革。中国的新闻媒体必须勇于刊登讲真话的文章,而这一切必须从中国的知识份子做起,首先是专家学者们要讲真话,要改变我们的文风和作风,当然,要做到这一点还需要社会的帮助和推动。我们一些高高在上的学者们要俯身下看人民群众的意见和反应,不要再做出一些民众不满意和不买帐的事情。
问:外界有认为,中共十六大后,幕前胡锦涛与幕后江泽民的权力结构应该还会相安一段时间,但这次SARS是否导致两人权力较量提前开始?
答:一个国家的元首,他的权力必须是完整、全面的,必须能够指挥三军,所有大权在握,整个社会必须把权力赋予给他。不能像中国这样,当了元首还不能掌握军权,这是政权缺陷,政治制度的不完善。任何一任国家元首在离职的时候,必须完整地把权力交给下一任。
胡江权力应完全移交
中国现在不能搞邓小平那样的形式,那是在非常时期发生的事情,不能成为一种常规。新一届领导人权力不完整,导致他在危急情况发生时,不能及时用他应有的权力了解情况和指挥军队等国家机器作出反应。这些问题都必须从政治科学的角度来考虑中国政治体制的科学性,这已不是权力争夺的问题,而是为了国家、社会与人民负责的问题。
目前中国有必要就人事交替进行规范化,该交班就交班,该接班就接班,特别要从宪法和法律上来进行规范。至于中国领导人要进行民主化选举,可能还要在胡锦涛任满两届以后,但形式变化也很难说。
问:SARS给中国政经、社会带来什么样的启示?
答:虽然政府已经在作调整,但未来政府的信息透明度要更公开一些;政府在决策上也要透明化,目前许多地方已在改进;政府要发挥智囊专家的作用,使决策更加科学化。此外,中国政府也在改变传统「GDP至上」的观念,未来经济发展要与社会发展相协调。最近温家宝总理就曾指出:「中国的社会发展是落后于经济发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