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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华学子提问随想
 
叶华实
 
2002年2月24日发表
 
【人民报消息】清华校园的学生有机会向来访的美国总统提出他们关心的问题,不管问题(含来源)本身怎么样,都是难得的演练机会。我相信我们的天之骄子们在兴奋之后,自然会再问自己一个问题:什么时候,我们可以在自己的国家里,向自己的领导人自由提出我们关心的问题。清华的学子不宜歧视自己的领袖,也应该给自己的领袖们同样的待遇,让他们有机会展示自己的领袖魅力,有机会表达与我们切身利益息息相关的治国理念。只是不知道优秀的中国学子们打算如何实现这一目标?

许多朋友,似乎对学生们提出问题的“水平”颇为在意。我也忍不住来凑个热闹,因为我不觉得“水平”高低是个问题。清华学子的聪明是有目共睹的,他们在所处的环境里,提出那些问题倒让我觉得很够“水平”。我要谈的是那些问题背后的基本观念。

正如政府一再表明的那样,台湾问题是中美关系的关键。学生提出台湾问题是情理之中的。“和平解决”是外国政府对他国内部事务的恰当表达。学生质问为什么不讲“和平统一”是经验不足,不必苛求。但提问者要外国元首对中国的内部事务给出“承诺”,是缺乏信心的典型表现,是弱者心态的自然表露,有违我们内心深处的大国尊严。如果我们认为应对自己负责而且相信我们有能力对我们自己负责时,我们就应当告诫美国总统:中国人不需要他人对我们自己的命运承诺!如果清华的学生们,在美国总统谈到《对台关系法》时,能提出这样的问题就更切题了:《对台关系法》是美国的国内法律,总统先生把此法应用到你们承认的属于中国(一个中国)的领土上,不知依据是什么?其实,除了历史原因外,两岸在政治层面上充份打美国牌,自有各自的算盘。不管两岸这样做的现实理由多么充份,愚以为对外国“承诺”的要求体现中国人对解决自己民族面临的挑战缺乏应有的信心。这正是美国求之不得的事。清华学子的提问没有完全体现出这些未来力量应具有的视野。

不管是什么样的原因对我起作用,我本人一向认为台湾是中国大家的一部分。我相信这也是同胞们的自然情怀,当然,长期宣传也有潜移默化的作用。连我一个不识字的远房亲戚都说,台湾可不能“丢”。然而,我们应该知道,台湾与香港不同,台湾分离不是因为外国殖民而导致的,是我们自己内战的结果。在很大程度上,今天外国势力介入海峡是中国人自己邀请的。难道中国人就真的不可救药,不能跳出同根相残的怪圈,不能靠远见与智慧来解决我们自己内部的纷争(利益的划分)?

中共毫无疑问是台湾问题能不能统一,以什么方式统一的关键所在。中共若能够稍微自信一点儿,在国家民族利益与一党利益之间稍微作一下调整和观念上的转变,台湾问题其实是中共获得新生并继续在中国政治舞台上发挥作用的绝佳挈机。顺应历史的潮流,进行民主政治变革以促成中华统一,这既让台湾分离大陆的理由不复存在,而且还可以利用台湾的经验,少走一点弯路。党内一些顽固的既得利益者也难以担当“分裂”中国的恶名而抗拒悠关国家统一的改革。稍微调整一下对失去权力的恐惧心态,中共就应看到“改革促统”实在是两全其美的天赐良机。中共非常在乎面子与名份,“政改促统一”不正是最好的名份吗?谈到这,大概会有人开始窃笑,说台湾问题玄的很,哪有这么简单?

虽然我认为把台湾问题过份复杂化,是故弄玄虚,但我确实认为你的窃笑是有理由的。台湾问题不过是大陆、台湾和美国三方的利益演义。这个演义的主角是大陆的中共。不知道中共里的权谋家们是不是使用诸葛先生的“锦郎妙计”,我们知道“不放弃领导权”和信奉“枪杆子里面出政权”,是中共从不忌言的“祖传”良方。还有一个“秘方”,中共不张扬。毛曾这样训斥党内那些“好战分子”,说,我们有些同志不明事理,要去把台湾拿下,我不同意这样做。(我们应)把台湾留在那作为(外患)压力以维持内部的团结。如果那个外在的压力没有了,我们内部的争端就会一发不可收拾。相信中共权力继承者们不会忘记毛的这一固权之道。你可以看到中共的高层在频频与美国交换橄榄枝的时候,他们的子女在美国求学、求职、定居的时候,国内的媒体却仍然刻意把美国描绘成“大敌”当前的态势。好像现在的问题不是内部体制的问题,而是“敌对势力”作怪;好像“外敌”是高悬百姓头顶的“达魔斯”剑。要是中共真有勇气从国家民族的大义出发,把台湾问题解决了,失去台湾-美国天然相连的外在压力,从而使内部问题浮出水面,这的确是中共要面临的巨大挑战。所以我说你窃笑是有道理的。不过,我本人自然是笑不出来了,也不知清华的骄子们如何看这个问题。

让外国人来认可中国的进步,是缺乏自信心的又一体现。中国的每一个进步都来自我们自己每天的努力,是我们克服人为障碍的结果,与我们每天的具体生活相关联。难道我们自己连这一点也没有能力去判断,还要一个走马观花的外国政要来为我们是否进步背书吗?外国人说我们“好”了,我们就欣喜不得了;外国人说我们“不好”,我们就咬牙跺脚。我无意去责备那个提问的学生。我是说这种思考问题的方式,这种对自身(问题与环境)的判断方式,不是一个自信、成熟社会的标志。难道“进步”是作秀给外人看的么?难道要外国人说我们“进步”了,我们心里才踏实吗?

最后一个提问把“校园犯罪”、“青年暴力”及“贫困儿童问题”等同于“人权”,也是不合适的。你可以因上述问题,挑战美国总统的治国能力,但要求总统从人权角度来回答施政问题,是有些文不对题。如果提问的学生,事先作点研究,找几个美国人因发表言论而失去自由,因批评政府而受到惩处,因信仰宗教而遭到整肃的例子,然后让美国总统来讲“人权”问题。这样也许会从外国人那里得到一点安慰的分数。

尽管我有以上含批评意味的看法,我对清华学子的整体精神风貌映象深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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