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在电话里告诉我们,她是一位国企的领导,她和一位政界领导在工作中相爱,两人都有家庭,现在她非常痛苦。
我们在一个风雨交加的下午见了面,她并没有我想象中的那么干练有魄力,也许是被电话中所说的痛苦所折磨的吧。我们在肯德基二楼找了一个比较清静的地方开始了采访。也许是已经习惯了安排工作、下命令的口气,她一时不知从何说起。我告诉她不要当这是采访,我们就是随便聊聊而已,她才开了口。
我是一个外地人,作为人才引进,到了武汉市。得到了市领导的认可,在一家国企当领导。我们的企业属于市里的试点企业,我的能力得到了公认,后来还让我兼职搞开发项目。
就是这份兼差让我和他有了故事。
(她停顿了一会儿,可能需要整理一下思路吧。)
搞开发项目和他有了工作上的接触,他给我的感觉是一个淳朴、正直、真诚的人,不光我这么认为,认识他的人都有这种感觉。就是这很到位的伪装,让所有的人都认为是我主动追求他。
他是农民的儿子,没读过大学,一步一步从基层走到现在的位置。他的政治、经济头脑都是一级棒。起初他的智慧、干练和能力让我对他很欣赏,当然到现在我也不否认这点。
工作关系我们经常接触,他总是刻意制造一些我们单独在一起的机会。比如和我一起去研讨开发方案,看工程图纸之类。
一天在一家高级宾馆的417房间,那是一个我永远忘不了的房间,就在这间房里他对我说:“听说你的婚姻生活很不幸,你为什么不把我作为你丈夫的人选?”当时我很吃惊,问他:“你是认真的么?”他回答得很肯定。从那时起我就开始很认真地考虑这个问题了,因为我们毕竟都是有家有业的人。
他对我展开了热烈的追求攻势。每天他都会打至少两次电话给我,有时还会很霸道地让我过去,他说:“你不在我身边,我心里空空的,你不过来我完全没有心思工作。”我很担心会影响到他的前途。那时有关我们的事也多少有些闲话了,我不想让人说,一个好干部是毁在了我手上。
有一次下午6点,他刚开完一个会议,给我打来一个电话让我过去,当时实在是太晚了,我没有答应他,他却说:“你不过来我就过去。”我以为他只是说著玩玩的。可是没有想到晚上10点,他出现在了我的面前。这一次我的防线被彻底击垮了。
我再一次问他,你是认真的吗?你真的要娶我吗?他告诉我:“我的婚姻非常的不幸,她是父母包办的妻子,只有小学三年级的文化水平。我们根本没有共同语言,这是我第四次想到要离婚,我肯定会娶你的。”于是我下定决心离婚,半年后的冬季我离婚了。
剩下的时间就是等他得到自由。时候不巧正好赶上政府机构改革,为了他的政治前途,他不想在关键时候提出离婚,于是我等。在我等的这段时间他运用了种种手段,让我放弃了我的事业。
他对我说,他不希望我在那个光芒四射的位子,他希望我在他身边工作,因为他是自私的,他要完完全全地拥有我,不让其他人欣赏我的光芒。我是一个女人,和所有的女人一样感情归宿才是最重要的,我答应了他。
我放弃了我的事业,辜负了所有欣赏我的领导和信任我的职工,本来和一家美国公司已经合作了近两年,因为我的离开而终止了合作。对企业我是一个罪人,很多职工的失业,我是负有责任的。
(她陷入了深深的自责。)
在我等他离婚的那段时光,我简直就像是一个情窦初开的少女,每天要接了他的电话才能入睡。我一次又一次地要求他说:“我爱你。”重复他的诺言。现在想来自己是那么的天真,可笑!
在我离婚后,家里人反对我跟他在一起,家人认为他的家庭背景太浅了,和我们家庭不配。姐姐给我介绍了很多对象,他都阻止我与对方见面。
我就是这样一心一意地等了他3年,过了年就是第4个年头了。这几年里我害怕过节,因为我没有了家。
以前的我有128斤,现在只剩114斤了。我的消瘦和苍老,他是起了决定作用的。
在3年里他一次一次让我失望,我在苦撑苦熬苦度时光。他曾说:“我只要还有最后一口气,也会跟你结婚的!”
但现在这一切都变了。在他毁了我的家,毁了我的事业后,一切都变了。现在他竟然对我说:“你要是等不到就不要等了。”我质问他:“那你准备对你的所作所为负什么责任呢?”他只说了一句:“我们不是曾经拥有过吗?”
(玲停顿了好久,我看到眼泪在她眼眶里打转。)
我不会这么轻易就放过他,我是合情、合理、合法地在追求我的幸福。我不做时代的产物───所谓的“情人”,我就这么放过他,在别人的眼中我就是充当了情人的角色。
他曾想用金钱来结束一切,在他的位置上要想贪个100万绝没有问题。可是他想错了,钱对我来说什么都不是。
我自认为我还是一个相当有头脑的人,可以管理好一个企业,但就是我这样一个别人眼中的女强人都会被他愚弄,以他的权势要想去骗一个小女孩,那太容易了。我不希望再有无辜的人受骗。
(长江日报记者与玲谈了很久。玲还告诉我,像她这样的事在那个圈子里,绝不仅此一例,那些男人都是站在重要的工作岗位上的人。他们的爱情看似个人隐私,可是要说不会影响工作是不可能的。就不说“政要们”在热恋时会分心,当他们要结束这份感情的时候,总是会有些权钱交易的。她说,这难道不是一种腐败吗?)/长江日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