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能再沉默了
 
文華
 
2002年1月19日發表
 
【人民報消息】我家住在使館附近。每次帶孩子路過那,總見對面街上有幾個法輪功人在那靜靜練功或發資料,兩年多了,風雨無阻。國外奔波的生活壓得我揣不過氣,哪有閒心靜下來打坐?我不練功,開始我覺得他們傻,但後來我越來越同情他們,甚至心裏佩服他們的勇氣和毅力。在中國歷史上,老百姓有了冤屈,要麼妥協退讓,要麼揭竿而起。而法輪功他們既不屈服,也不「鬧革命」,只是天天在使館門前靜坐,自己掏錢印資料,或去天安門喊口號打橫幅,我真搞不明白什麼力量在支撐著他們。

今天街對面人比往常多了很多,遠遠就見一條大橫幅,我忍不住走近觀看:「在過去22天裏有20名法輪功學員被迫害至死」。什麼?每天死一人?我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中國雖然落後,民主不健全,但現在畢竟是二十一世紀了,國有國法,監獄有監獄法,哪怕是死刑犯,也不能隨便說殺就殺,得按法律辦事。法輪功犯了什麼罪?不就想合法練功嗎?憲法不是規定公民有信仰自由嗎?幹嘛非要信你共產主義?共產黨把中國搞得這麼糟,守著貪污受賄不管,去抓赤手空拳的老百姓,這不是瘋了嗎?我暗自慶幸自己逃出了那鬼地方。

象往常一樣,除了對共產黨不滿外,我真沒把法輪功的事與我自己聯繫在一起。我拉著孩子的手想走開,誰知我那七歲的兒子站在死者的相片前不肯走。他問我這些人怎麼哪,我說死了,孩子又問,他們怎麼死的,我說他們去發真相資料被警察抓住,關在拘留所裏被打死了。「媽,說真話怎麼還死了呢?只有說假話的孩子,大灰狼才吃人吶。媽,你看這人是不是外婆?」孩子的問話讓我冷不丁一驚。我媽不練功,我知道這不是我媽,但相片上那慈祥的老太太真讓我想起了我媽,我忍不住有點心酸。孩子又接著問,「媽,這怎麼還有個小孩呢?他也死了嗎?他比我還小呢!」我順手望去,那是一位年輕的母親含笑抱著一個小奶孩,相片下面解說到,「王麗萱,女,27歲,兒子孟昊,八個月。因去北京上訪先後八次被抓。2000年11月7日王麗萱母子在北京團河勞教所被雙雙摺磨致死。法醫檢查:王麗萱頸椎已斷,坐骨斷裂,頭部凹陷,腰部留有一針頭。孟昊腳脖有兩道深深的傷痕,頭部有兩塊紫斑,鼻子有血,據分析:這可能是警察將手銬銬在孟昊的腳脖子上倒懸所致的痕跡。」我的心在顫抖,我下意識地握緊孩子的手,彷彿怕人要將我的孩子搶走似的。兒子仍不停地在問:「媽,你看這人象不像我大爺?」。

看著孩子水晶透明的眼睛,我突然象觸電了一樣渾身一震:天哪,中國這樣不講法制,今天是落在法輪功身上,要是明天落在我的親戚朋友身上,那該怎麼辦呢?在我心底裏,我對我父母及其同齡人在文革時爲了保全自己而說假話有一絲怨意,中國要是多幾個彭德懷,文革也搞不起來,中國也不會落後。他們以爲一時保全了自己,其實是害了後代!我可不想讓我的孩子還有我的侄兒們今後怨恨我,我今天的沉默,不是在助長邪惡的蔓延嗎?今天中國發生的事,已經不是一個理智的政府在辦事了,完全是在發泄私憤。什麼天安門自焚,明明是在演戲,是有意陷害!一天死一人,養活一個孩子多不容易啊, 這不是在草菅人命嘛?345條人命哪!

這場迫害愈演愈烈,越來越血腥,也讓我看清了它的本質:它就是要我們中國在民主上倒退,在人性上倒退,在道德上倒退!真善忍有什麼罪,有罪的是迫害人們良心與道德的這場迫害!我不能再無視發生在故鄉的悲劇重演了,我要大聲疾呼:「爲了我們的孩子,站出來維護良心,維護正義吧!」

我堅定地走過去,在簽名信上寫下了自己的漢語名,我還要寫信告訴我在國內的家人,我們大家都不能再沉默了,救救我們的良心,救救我們的孩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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