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事如棋,國事亦如棋,在改革之初,大家忙於創造根據地,控制大局,故行棋搶要點,步伐簡而疏,以求搶佔權力制高點,劃分勢力範圍。
稱爲佈局階段,這時的百姓們,在官僚無暇顧及的角落,可以求得一些實惠。故少部分農民和個體工商戶都和累了一些原始資金或生產資料,出現了一些老闆、萬元戶。大多數百姓也感覺到了生活的寬裕,在生活水平上進入基本脫貧期,銀行儲蓄存款的上升,多數是百姓增加的收入。
棋局進入中盤時,在百姓的叫好聲中,官僚們已不動聲色地鞏固了自己的地盤,形成從中央到省市、縣的派系權力體系分佈,每個集團都取得了一定的政權區域。在百姓們還悠然如草地上的野羊,啃吃着青草,進行脂肪積累時,對他們的包圍已經由四角到邊拉起了柵欄,由各種官僚集團編織的權力之網已緊密結合在一起,把全國百姓圍個密不透風。
於是激烈的利益爭奪戰開始了,官僚們從最肥的地盤開始掠奪,首選當然是改革開放的前沿地區,原先埋伏在金融、工商、稅務、軍警線上的集團成員全方位出擊!在與民爭利的經商戰中,利用特殊權力與身份在土地、房產、金融、走私等壟斷領域,官僚們大獲全勝,賺了個盆滿鉢溢。
積累了雄厚經濟資本的官僚集團把經商領域能撈的實空和好處一網打盡後,其貪慾一發而不可收!於是轉移目標,有權的抓銀行、企業的控制權,資本雄厚的進軍證券金融、通訊領域,利用手中的權和錢,通過對企業的股份制改革、操縱股市、推行房改幾步棋,把百姓手中大部分的錢合法地轉移到了自己手中。僅房改一項,中國百姓就弄得十室九空,其實是將工人們幾代無償奉獻血汗換來的狗窩又奪回去,重新賣給其主人,頗有綁票的意味。
至此,十幾年積累下來的市民財產,多數被剝奪,他們辛勞積蓄的血汗,被官僚們一紙佈告給搶個精光。這就是銀行統計中5%的人能控制60%儲蓄餘額的原因。
而農民的積累,在土地資源和人口數量、知識水平等因素的制約下,已開始停步不前,所有潛力挖掘殆盡。在農村裏取得基層權力的村、縣官僚在上層的默許及示範啓發下,發動了針對農民的野蠻掠奪,可謂地盡其力,人盡其用:
搶佔農民開發荒山荒地而成的林場、果園、經濟園,收回承包土地、出賣集體土地及資產、強迫農民種植指定的作物,強行壓價收購,賺取差價。每到一種有市場的作物成熟,在縣鄉公路上滿是官僚走狗,對不甘賠本的農民連搶帶罰,農民維護爲了自己的合法權益,每年被殺、被打、被抓、被罰的不計其數。
在官僚與黑社會勢力相勾結的農村,農民已多年虧本,種地成了餓死人的行業,從前的積蓄已被苛捐攤派吞噬一空!農民階層已大部分破產,他們是生活在二十世紀的中世紀農奴,許多人家靠兒女們的匯款接濟生活。他們的兒女沒有受過教育,只有向城市出賣自己的生命或肉體本錢。傷殘、艾滋病及過度勞累的摧殘,正在吞噬着這羣逃離土地的農民後代的心靈與肉體。城市、警察、老闆的殘酷與兇惡,教育了他們,一旦發生動亂,埋藏在內心的積怨與絕望,城市社會將遭致他們可怕的報復。
在掠奪盡農村與城市百姓的財產後,官僚們開始了結局前的幾步,也就是收官階段,這需要精細的算計能力,在中國這塊棋盤上,只有幾十年劫掠工農血汗積累下來的國有資產、國庫和西部資源三大塊可吞噬了。
國有固定資產已在「變現」及「優化配置」中以現金或股份的方式完成了向官僚集團的轉移。國庫的黃金與外匯,爲了不驚醒國人,在上飛機前再提,官僚們急於把西部的地下資源變現脫手。
西北豐富的石油、天然氣和礦產,是中華民族遺留下來的最後一份祖產,也是官僚們出走前放不下的最後一桶金。他們已沒有心思和時間去自己開發利用,他們要利用西部開發的口號來幫助轉移國庫,要用西部的資源來招商尋租,把西部變現出賣給買的起的大老闆。一般的百姓與民間資本去趟渾水,是自己找死。面對西部餓狼般的政府官員,已有幾個不明就裏的投資人血本無歸。可以斷言:去西部掘金的人羣中,只有從國庫洗錢的利益集團最後獲利。有些愛湊熱鬧的無腦之輩,忘想憑着幾個錢去收買合作,從虎口奪肉,恐怕搭上一隻手或身家性命!
我們歷數那些與官僚集團合作分贓的民營企業家們,還有幾個沒墊背替死?富豪榜上已換了幾茬新面孔,紅極一時的「傑出青年」安在?只有官僚集團的資本在不動聲色中以幾何數級繁殖。
在中國這塊土地上,血統與權力的婚生子,才是永遠的黑馬與俊傑!那些官僚集團以外的奮鬥者,縱然幾代人胼手胝足的辛勤積聚,也難逃被吞吃的命運,我們可以看看身邊或印象中的奮鬥者,有誰能逃過這十年之劫?
鄧繼紅先生呼籲:停止或暫緩開發西部,既不可能又顯迂腐:這道官僚集團登機前的最後大餐,刀叉齊備,開胃酒畢,怎能罷手?怎能割捨?這列運載最後庫存去瑞士的高速機車,已在權力與金錢慾望刺激下呼嘯而發,焉能因你看出破綻停下?它將載着中華民族的最後一絲希望絕塵而逝。誰想阻礙這條黃金大道,必被壓的粉身碎骨!這才是江澤民們如此熱衷地開發大西北的最真實的目的。野夫在此默禱:
爲了西部貧苦的農民和工人,讓開發的結局,在我這烏鴉嘴上抽一記響亮的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