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不同是活力上。普京访美时,给人的感觉是精力充沛,精明强干。普京会柔道,也许是这种特殊的体能训练,使他没有像很多国家元首那样吃得更加“圆首”、大肚皮,而是保持相当好的体型和精神状态。更重要的原因是,普京今年才49岁,一个领导俄罗斯那样一个大国的领袖还不到50!
而江泽民今年已75岁,完全是老年人了。普京和今年55岁的布什同台讲话,谈笑风生,从年纪和活力上,都是一代人的感觉。而江泽民比布什大20岁,比普京大26岁,整整差了一代!
而被江泽民指定为接班人的胡锦涛,已59岁,比普京整整大10岁,还被中南海的老人们称为“小胡”呢。
不久前“小胡”访问欧洲五国,好像中南海已决定为小胡接班造舆论,但中共那种政治体制,从林彪、胡耀邦到赵紫阳,接班人都“没有好下场”。59岁的胡锦涛虽被西方称为“王储”,但他在中国那种黑箱作业的政坛上前景如何,仍是未知数。
■ 专制者不敢接受自由提问
第二个不同是讲话水平上。普京在抵美前夕在莫斯科接受了美国广播公司(ABC)“20/20”节目女主持人芭波拉.沃特斯的电视访问。作为美国电视业中资格最老、薪水最高的女主播,沃特斯竟逐个问题看稿子提问,连一个问题也背不下来,显得既无新闻专业化,又有点紧张。但普京却手里没有任何稿子,对答如流,侃侃而谈。
普京在德州期间,无论是和布什同台接受中学生提问,还是在记者会接受采访,都是不拿讲稿,随口而谈。而且普京还破天荒地到纽约的全国公共广播电台(NPR)的直播室,通过电波,和美国公众直接对话45分钟,回答听众的各种问题。此举特别赢得美国人的好感,觉得这位前共产国家的领导人,有点西方派头,敢于“走到群众中间”,不怕提问。
对共产主义现象有相当研究的捷克作家昆德拉在《不可承受生命之轻》中指出,“极权统治的真正死敌就是爱提问题的人。一个问题就像一把刀,会划破舞台上的景幕,让我们看到藏在后面的东西。”专制者从来都不敢直接接受民众的自由提问。普京敢于这么做,就是因为俄国走向了民主,不怕让人们“看到藏在后面的东西”。
而同样是大国领导人,江泽民在访问美国时,接受英文媒体访问,一定要求对方事先提出问题,准备答案后再进行;即使接受纽约一个地方中文电视台的采访(还是亲北京的),他都是事先准备好了答案,因为这个采访在播出时,谁都看得出江泽民一直低头盯著台上的花瓶后面,在念讲稿,而不是自然地抬头回答问题。
江泽民今年8月在北戴河接受《纽约时报》发行人舒兹伯格一行的采访时,仍然要求对方事先把问题写来,拟好答案后才进行。在去年接受美国哥伦比亚广播公司(CBS)“60分钟”主持人华莱士采访时,江泽民好像有些离稿发挥,但一发挥就出错,竟在反驳华莱士说“中国没有民主”时说“你们对中国的描述简直比天方夜谭还离奇。我们有人大选举中共中央委员,中委会有政治局,政治局有常委,我本人是政治局常委。”
“人大”怎么会选举中共中央委员呢?中共中央委员产生于党代会,而“人大”是“选举”政府行政部门领导人的。江泽民竟连“人大”和“党代会”的区别这些常识都弄不清楚,这番“人大选举中共中央委员”的解释恰恰是中国根本就没有民主的绝妙自白。
■ 江泽民造新词“拉秋”
第三个不同是说英语上。沃特斯在采访普京结尾时特意提到,普京已学习了几个月的英文,请普京用英语对美国观众说几句话。普京用相当流利、发音也较标准的英语说了“对我来说,这是困难的。我愿意借这个机会向美国人民表达美好的祝愿”(大意)。
在访问美国期间,会说相当程度英文的普京,却没有一次在讲话中穿插英文,而是从始到终讲俄语。但江泽民在访问美国时动不动就来几句英文。江泽民喜欢英文和西方文化并没错,但他说英文,总给人有卖弄的感觉,而且不分场合地点,随口就来几个洋文,由于发音不准确,经常让人不知所云,有时成为笑料。
例如去年3月,江泽民在香港接受记者提问,当一个记者问台湾是否为一艘不沉的航空母舰时,江泽民用中文回答时夹了一个英文词:“这个问题恐怕要做一个‘拉秋’了”。 “拉秋”是什么意思,在场的港台记者集思广益,都弄不明白。那时还没有发生911,否则人们会以后江泽民在谈拉登的弟弟。
最后记者们搜索枯肠,才弄明白“拉秋”原来是英文“Lecture”(演讲)之意。但比较接近的中文发音应该是“来克彻”,而不应是“拉秋”,可见江泽民的英文发音太蹩脚。因此有西方评论家调侃江泽民是“四话”干部:“大话、空话、谎话,再加上错误百出的外国话”。
■ 中共领袖仰漂死海
第四是注意形象上不同。普京这次访美,除了和布什密集会谈,去电台和听众直接对话,就是参观纽约世贸大厦废墟,行程紧凑,毫无游玩。但江泽民访美,安排了很多游览,包括在夏威夷跳呼啦舞、游泳,在纽约弹琴。而且在去以色列访问时,被西方媒体拍到仅穿游泳裤仰面漂在“死海”上的江泽民──那企鹅般鼓涨的肚皮,再加上漂在死海上,给人相当不好的联想。但他自己可能还很得意这副刊登在西方各大报的“死海上的中国领袖”照片呢。
图片:江泽民死海浮身
江泽民这种随心所“至”的老小孩劲头,在全球国家领导人中也属“稀有动物”。哈佛大学一位亲北京的教授去拜见江泽民,正在谈中美关系等重要问题时,突然江泽民心血来潮,要为美国客人们弹琴唱歌,结果唱的是美国少男少女们热衷的电影“泰坦尼克号”主题歌“我的心永在”。75岁的老人,唱出小姑娘的缠绵,他一定很得意自己的“全才”。
■ 布什从江泽民眼里看不到灵魂
第五是给人信任感不同。普京在接受沃特斯采访被问道对911感想时,说他有“负罪感”(guilty),因为俄国没有事先收集到有效的情报来通知美国,以避免这一灾难。在今年5月布什和普京首次见面后,布什就描述说,从普京的眼神里可以看到他的灵魂,这个人可以信赖。911后,第一个给布什打电话表示同情和支持的外国元首就是普京,俄国对美国全球反恐坚定支持。美国媒体目前称布什和普京的关系已变成了“同志”。
但布什在上海和江泽民首次会晤后,就没有这种感觉。江泽民虽然也表示支持美国反恐,但附加很多条件:要经过联合国,不要伤及平民等等。美国专家分析说,江泽民支持美国反恐表现得相当勉强,不情愿。在这种情况下,布什怎么可能对江泽民建立信任。
■ 中国政治:演员支配观众
当然,普京和江泽民的表现都有相当成份的政治“做秀”。即使是这样,为什么普京“演”的漂亮?关键是俄国已经走向了民主,普京是通过选举上台的,他不努力获得人民的支持,下次选举就可能被淘汰。普京的这场“演出”不管落幕、开幕,对他演出水平的评价,对他政治命运的主宰,是台下的观众,是观众手里攥著的选票。他不得不谦恭,不得不卖力,不得不举止得体,不得不看重民意和舆论反应。
而中国则不同,江泽民虽然也是台上的主角,但他的演出如何,他是否具有演出能力,评价权和决定权都不在台下观众手里,而且观众席敢有不是赞美、恭维、谄媚的不同声音,观众就会被驱逐出场、甚至逮捕判刑。
除了选举之外,俄国已有了相当程度的自由媒体。去年8月俄国发生潜艇事故时,莫斯科著名政治周刊《Itogi》发表了很多批评普京的评论。而在中国,无论江泽民怎样迫害异议人士,怎样镇压法轮功、怎样在出国时出丑,怎样卖弄英文“拉秋”,整个中国媒体都不敢、也无法提出批评,更谈不上制约。
对普京来说,是台下的观众在决定他的命运,而对江泽民来说,是他决定台下人的命运,这就是当今中国和俄国最明显的不同,也是普京和江泽民之间最大的不同。
(载《争鸣》12月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