壓不扁的玫瑰:「白花女」的血淚人生(三)(圖)
 
新蓮
 
2007年6月21日發表
 

面對正在微笑的何怡蓉,相信你猜
不出她曾經有過怎樣坎坷的人生。
(新蓮攝影)
【人民報消息】 (接上)

掃地出門覓生路

這樣被爸爸掃地出門之後,我呆呆的站在雨中好一會兒,慢慢的眼前浮現出一個總是佝僂着身子,以撿拾牛糞爲生的婆婆的身影,對啊,我還有她可以找她,她一定會接納我的……

認識這個婆婆是個意外,因爲我母親是乩童,家中有神壇,那一次是我劇烈的肚子痛,痛到在房間地板滿地打滾、哭叫、呻吟,而這位婆婆正好來我家想拜拜,他看到我家裏的人說說笑笑、吃魚吃肉當晚餐,而我卻在隔壁裏掙扎哀嚎,完全無人搭理,她便開口問我家人我是不是病了?因爲家裏的人都自顧自的不想回答,於是她便自己走進隔壁房間看我的狀況,她跟我說∶「小妹妹,我帶你去看醫生,有一個阿姨我知道,她會治病。」

就這樣我掙扎着跟她來到一個醫生阿姨的地方,結果阿姨把完了我的脈後告訴我一定要趕快「補一補」,因爲我的氣、血都太虛了,身體太壞了,眼下最好趕快吃點人蔘調養,要不然拖下去會很麻煩。我跟這位撿牛糞的婆婆說我沒有錢,算了!可是這位婆婆當時就把她出嫁的女兒按照傳統禮俗,過年回來要準備豬腳孝敬孃家,所折現的現金人民幣十元整個拿了出來幫我買了一點人蔘,弄給我吃。

雖然事情已經過去好久,但我想那位好心的婆婆一定會收留我,我便在這種情況下去找她。過不多久,原先那位幫我把脈的醫生阿姨聽說了我的遭遇,便把我接過去說希望我做她的女兒,她願意收留我,可是她先生認爲這樣不好,想說已經離家十幾天了我家人會着急,至少應該先跟家人說一聲,所以不顧那位阿姨的反對,他還是去到我們家跟我那些漠不關心的家人通知我的去向。等到他回來以後,不但醫生阿姨罵他多事,他自己也對我家人得知消息的冷淡反應感到大惑不解。或許是我還有利用價值吧!我姐姐還是在幾天之後騎着腳踏車來,說要帶我回去了。

貴人提攜現曙光

回家不久,有熟人來介紹工作,說公家單位有一個新建完成的「商業培訓中心」大樓需要幾個年輕姑娘當服務員,也需要幫忙搬遷的人手進駐現場工作,跟我說我滿十六歲了可以去幫忙做看看,我很高興有這樣難得的機會,心裏想着我一定要好好把握。

在那裏大家睡宿舍,有一位當時已經六十幾歲的中心主任帶着大家工作,我是拼了命的積極努力工作,大家在休息我不休息,不論是衣櫃、電器,樣樣我扛起來就走,做到周圍的人都爲之側目,甚至還時不時的酸溜溜的調侃我。記得當我把最後一臺電視機搬上四樓放下之後,我整個腳都軟了,坐在地上好一陣子沒有辦法走。

不久整個中心佈置完成,只有服務員部分還可以留下,其餘的搬遷人手工作已經結束,於是我去見主任跟他說,我什麼都願意做,只求他能讓我留下來。當時主任便問我會不會寫字、識不識字?我趕緊一個勁兒的猛點頭,就怕他趕我走,其實主任早看出我是個文盲,因爲他曾叫我到「203」(二樓的第三間房)、「204」(二樓的第四間房)去拿東西,可是我連阿拉伯數字1234都不會,根本不知道他在說什麼。而我在中心搬遷期間的一舉一動,其實主任也全看到了。

後來商業局長來了,中心準備要正式對外營業,開會時新進人員全部要填寫履歷表,只有我低頭在一大堆看不懂的文字之中畫圈圈,很心虛的假裝我有在寫。這件事被商業局長知道了,他責備主任怎麼會混水摸魚進來個文盲?主任卻跟他說,這中心的事務他會負責到底,這個女孩子雖然是個文盲,但是她是其中工作效率最高、最勤快的服務員,他一定會負責將我訓練到好,請局長放心。

就這樣,我有驚無險的過了這關,我真的終於能夠在商業培訓中心工作了!

主任是一個喜愛寫書法又彬彬有禮的長者,他看我常常吃飯時都一副不敢多吃的模樣,便常常自己多夾了一些菜,然後在他離座前說他吃不下了,便將那些菜全數倒入我的盤中給我。

有一天主任問我說:「孩子啊,你想不想認識字?」我聽了簡直高興到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就這樣,每天上班中午的休息時間,主任便開始手把手的教我一些基本的東西了;他教我寫字、認字、算數學、打算盤(他還特別自己裁了很多小小的白紙簿子當作我的練習本),甚至還教我說普通話(國語),因爲當時我只會說閩南語。我拼了命的學習,努力的工作,在我的內心,說不出對主任有多麼的感激!

萌生短見幾喪命

然而我的家人並沒有放過我,大哥跟爸爸總是輪流來跟主任要我的薪水,因爲這是公家單位,薪水也不在主任的手裏,可是主任他因爲不想影響到我,總是儘量的方便他們,甚至於有時候必須自己先墊錢讓他們回去,等我發了薪水再從我的薪水中扣除。或許因爲主任爲我做的太多了,普通話(國語)變成我所有學科中進步最快的,因爲我真的很想跟尊敬的主任溝通,我真的很想要更加聽懂他所講的話。他也漸漸的從我的言談中知道了我的過去,自此他常常會拍拍我的背、拍拍我的肩膀跟我說:「孩子啊!你辛苦了!」

我太敬愛主任了,一年下來我已經不再是文盲;我能夠看信、收發、應對、寫字、記帳,甚至他還教我做人!主任也覺得我跟他很有緣,便叫他住在福州的太太專程過來培訓中心住兩、三個月觀察我看看,最後主任的夫人同意主任的提議,他們夫妻倆便正式的收我做義女。有了義父之後,我真的體會到有父親的感受,我這一生所缺乏的似乎有了補償,我很高興,也難免會在歸鄉的時候一提到主任對我的關照就展露出喜孜孜的模樣!

這一切都看在心術不正的大哥眼裏,他和父親先是想跟我義父要點東西,後來發現我義父很寬宏,也會給我父兄點酒錢,似乎把我爸爸當弟弟看。這樣大哥還不滿意,他不停唆使我爸爸應該去跟我義父撈取更大的好處,因爲他把十七、八歲的我看做妓女,一口咬定我跟義父之間有不正常的曖昧關係,否則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我怎麼可能會有人無條件的對我好呢?

我的家人侮辱我已經不新鮮了,可是他們污辱了對我幾乎是有再造之恩的義父,是我萬萬不能忍受的事情。爲了避免義父爲了我造成更大的損失,我決定放棄培訓中心的工作、離開義父、離開好不容易得到的一切,放棄我人生中唯一的光明……我哭着回到培訓中心跟義父辭行,不肯詳細說明原因的我(我只跟義父說我大哥侮辱您,我要回家了,不在這上班了)就這樣黯然回到家裏,心中並再次萌生了尋短的念頭。

這樣在家中萬念俱灰的住了兩、三天,我痛哭了一夜,想到我的家人是我背後永遠的惡夢,而我所能得到的,將只有終生爲他們做牛、做馬、被利用、被剝削的活!沒有人會向義父那樣真的疼惜我,今生我只要得到任何好東西也一定會被我的家人剝奪,人生旅程是如此的痛苦。思前想後,我不想活了!那天早上我求死心意已決,便到藥房買安眠藥,可是因爲眼睛腫的太大,藥房老闆覺知有異不肯賣我。我想買不到沒有關係,反正人的死法有千百種,要死還怕買不到藥嗎?我便慢步走回家中,一路都在思考着等一下要怎麼死好。

沒想到我回到家裏行李拿一拿,要走了,決定到外面去自殺時,從培訓中心趕來的義父卻已經到了我家門口。儘管我大哥又直接在義父面前重新發表他「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的論調,可是我的義父只是輕描淡寫的解釋了幾句,安撫了幾句,似乎沒有什麼放在心上的就將走投無路的我又重新帶回了培訓中心。

託義父的福,我前後在培訓中心工作了三年多,一直做到十九歲培訓中心業務裁撤另有他用,我就被義父帶回他福州的家,跟我的義母一起住了。而義父當時尚未退休,培訓中心裁撤之後便調回總部工作,一年之後才又回到福州。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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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有幸參加這個舞蹈大賽,誰有大福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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