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訪高智晟 (20)──再度離京 (圖)
 
大紀元記者高凌
 
2006年4月11日發表
 



永遠不忘自己角色的耿和 (攝影:馬文都)

【人民報消息】高智晟律師從陝北老家被中共逼回北京後,暫時棲身於北京民運人士劉京生住處。4月10日、11日高律師兩次租屋不成,劉京生本人被當地派出所警告:若繼續留住高智晟也將對其實施軟禁。高律師不願牽連朋友,於11日當晚5時左右再度被逼離京。高律師說:今後也許我們可能要在車上住了,真的要浪跡天涯了……

一天租屋兩次 兩次均被攪黃

4月10日,在朋友們的幫助下,當天下午高律師便找到了一處租房,簽好了合同並交付了3個月的租金。

但是,11日清晨,房東夫婦二人慌慌張張的跑來說什麼也不敢再租給高律師房子了。據馬文都講述:房東昨天夜裏被國家安全部門扣留,突審了一夜。房東說:「這麼多年,我們小老百姓從來沒和警察打過交道,這回可倒好,公安部的都來了。我老母親都嚇出病來了。這房子實在是不敢租了。」

高律師不願和普通的百姓爲難,二話沒說便退了房子。

下午,馬文都和劉京生再次尋找住房,幾個小時後,兩人面帶喜色的回來──房子找到了。

高律師和夫人到了租好的房間,行李也都搬進來,房東還熱心的幫助耿和開始收拾房間的時候,開來了一輛很神祕的車,車牌號也是用報紙包着的,車上下來兩位軍人,行色匆匆,到了房子裏就招手示意房東和他們出去,帶到了衛生間裏,不到5分鐘,房東就出來了,臉上帶着明顯的喜悅,非常堅決地告訴高律師:「房子有急用,不能再出租了。」

高律師說:「一看我們就心知肚明。也不出乎我的意外,我一到那裏一看那個場面,幾十名中共特務、警察、警車,已經圍在了我要住的房子的跟前,我就知道肯定又要被他們攪黃。」

當天,當地公安局通知了劉京生:從今天晚上起如果高智晟不離開就要對他實施軟禁。

高律師說:「這樣就等於我們把劉京生也給牽扯了。中共這麼做無非是想把我逼回家裏,然後就可以封住我的家門,採取類似前幾天那些下流的做法整日對我們全家進行騷擾,直至把我們全家人精神搞至崩潰,以達到他們齷齪的目的。我不會讓他們得逞!」

逼離北京 「重兵護送」返定州

11日下午五時左右,高律師把夫人和孩子送到了自己家小區的大門外,沒有離開自己的車,在載滿了祕密警察的5、6輛擋住車牌車輛的「護送」下,直接踏上了離京路程。

深夜10點30分左右,行駛定州途中的高律師接受採訪時講述了重返定州的緣由:「上一次在定州發生車禍的時候,定州保險公司也很荒唐,手續沒有給我們辦好,需要我們還得去辦一趟。我們找了兩個朋友都被警察擋住不讓去,那隻能是我和老馬去。因爲我現在必須跟着老馬。原來是老馬爲了保證我的安全跟着我,現在必須我跟着他來保證他的安全,因爲現在只要我不在,他們就可以把老馬給抓走。也可以隨時對老馬實施一些暴力迫害。所以我現在得寸步不離的跟着老馬。」

以前,出了北京界,那些跟蹤的車輛就會自動退去,但是這次卻晚上10點半,高律師離定州還有20公里的時候,5輛跟蹤的車輛始終尾隨在高律師車的後面。

高律師:「這一次你到了哪他都會跟,百分之百,毫無疑問了。從陝北老家回來的路上已經傳達了一個強烈的信號,就是你到哪裏都要跟着你了。」

「他們已經沒有了任何的理智。人類文明的文明之處在於,無論國家和政府有多麼強大,在規則的面前你和個體是平等的,但是在中國,只要是有一點點組織力量的人,他就可以完全立於規則之上,那麼你這個個體就毫無辦法!」

半夜11點左右,高律師和馬文都住在了定州賓館,找了一個帶電話的房間。高律師不失幽默的說:「沒辦法,雖然也知道今後有很多花錢的地方,應該精打細算,但是我們不能只考慮我們自己。還得考慮到那跟着我們的20多名祕密警察,住得太差,他們會不高興的。」

談到今後的打算,高律師說:「先把保險手續辦完後,我和老馬還是準備出北京,走到哪裏算哪裏,因爲我們不知道連我們住賓館或旅店會不會都不讓你住。實在不行我們就只能住在車裏了。幸虧天氣也暖和起來了。」

從從容容的耿和




從從容容的耿和 (攝影:馬文都)

10日就計劃來看看高律師的耿和,一下樓就看到準備貼過來的6名便衣,便放棄了原來的打算。聽到高律師已經租到房子的消息,今天上午帶着孩子和行李趕過來幫助高律師「安家」。

爲了避免電話騷擾,基本和外界斷絕了聯繫的耿和,即使給高律師打電話也要到公共電話亭去。今天,記者短暫的和耿和聊了一下,電話裏德耿和從從容容、不慌不忙:

記者:「看到高律師了?」
耿和:「到這兒來一看,都跟單身漢一樣,一張床擠了三個人,感覺着挺苦的呢。」

記者:「房子又沒租成,心情怎樣?」
耿和:「正難受着呢,我們孩子還在說爸爸你回家吧,這麼苦,你回家吧!老高他們也有預料,也說,哪會那麼順利呢。」

作爲一個妻子,看到自己的丈夫的境況,她又覺得如何呢?

耿和:「我看到和他在一起的朋友,我覺得還行,因爲這些朋友也都沒家,爲了他們自己的事業也好、自己愛做的事也好,家都沒有成。我們也不算什麼。對我們來說就是讓老高再過一段單身的日子吧。」

記者:「會不會感到很痛苦呢?」
耿和:「沒有痛苦。高智晟也很自信,我覺得時間不會長,苦上個3、5年沒什麼。我過來幫他們做口熱乎飯,他們這幾個單身漢也挺不容易的。」

記者:「你變了,以前你總是很爲高律師擔心,也會哭。」
耿和笑了:「逼出來的,這都是我們的國家把我們逼出來的,要不然我們可以安逸的生活,過那種日出而出,日落而歸的日子,但現在都徹底的給你打亂了,是吧。」

高律師:「今天耿和給我們作了兩頓飯,她可真是時時處處真正的表現了一種從從容容。看到她的表現我也很感慨,她永遠不會忘記她的這種角色--對我們關愛的這種角色。晚上我想讓她早點走,不行,非要給我們做好晚飯才走。讓我們四個大男人在那入住兩天後吃了兩頓熱乎飯。」

平平靜靜的高智晟

「我們不要因此感到苦惱和憂愁,爲什麼呢?我們沒有一兵一卒,卻讓這個不可一世的暴政集團整天都歇斯底里。而這樣的過程、這樣的目的是怎麼達到的?恰恰是這個暴政在要達到整死我的目的的過程當中,把他們自己整得歇斯底里!」

──高智晟 於4月11日與耿和分別之時

「我說難聽一點,在中共的眼裏,我現在就是喪家之犬,但是我卻沒有因此感到任何的痛苦!個別情況下的煩惱是有的。」身在定州賓館接受採訪的高智晟平平靜靜的告訴記者:

「就是在4月8日,在陝北老家經歷了那樣歇斯底里的、一夜的惡劣攪擾之後,我是真正的、對他們再也沒有任何那種因爲他們對我持續不斷的攪擾使我內心覺得痛苦、或者自己反覆覺得自己煩躁甚至絕望等等的情緒,都沒有了,原來有過的一絲東西都沒有了,乾乾淨淨了。」

「那些歇斯底里的特務們折騰了一宿,第二天早晨,他們看到院子裏出來了一個非常平靜的我。每次出來我還和他們點頭打招呼。包括這兩天在劉京生的住處,我們的平靜讓那些特務都感到驚訝,因爲在只有1、2米距離內,對方的眼神可以清清楚楚地看到他們的內心。」

「這幾天成羣的特務包圍着我,如此高頻率的大兵壓境,但我再也不把他們看成和周圍的人有任何區別,再也不把它看成是攪擾我個人的因素了。」

「我的腦海裏經常出現電視《動物世界》中的鏡頭:一頭獅子和一羣獵狗之間的遊戲。經常出現,每當你一出現,周圍的那麼一羣祕密警察要麼捂臉、要麼撒腿就跑,但又不捨得離開自己的獵物,就是那麼一種矛盾的狀態。」

「我今天的狀態,有賴於這些中共特務非常「認真」和「盡職」的配合。他們過去的那種過程都是必可少的,包括那三名稀裏糊塗一頭栽倒這個過程來的人。」

當天,馬文都和劉京生經過很大的努力找到的房子,對方一大早就跑來退,老劉擔心高律師的心情會很不好,跑到房間裏來安慰他。

高律師說:「實話說,我沒有失去一分錢的這種難過的感覺,因爲這一切都在預料之中。今年整個的一年的時間就拿出來讓他們趕我,今天把我趕到這兒,明天把我趕到那兒,叫他趕吧。因爲我是一介草民阿!沒有這樣的過程怎麼吸引更多的人來關注我所做的事和對方對我們的攪擾和迫害的這種非道德和野蠻?」

離開北京前,高律師寫了一篇文章《再問胡錦濤 如此相逼爲哪般?》。直至深夜0點左右,高律師還要準備接受英國的《每日電訊》的採訪。當天採訪的還有美聯社、美國之音和一些香港媒體。

民運人士的悲慘 胡溫的「視死如歸」

在北京短暫的一夜停留,仍然有很多老民運的朋友們跑過來看望高律師,有些朋友乾脆留下來陪着住了一宿,短暫的相聚,又讓高律師有了很多的感慨:

「老馬現在是我的重要保衛目標。有時想起這個角色轉換挺有意思。有機會收集些中國民運人士的故事講給大家,這些人爲中國民主的付出,哎呀,真是……」

「昨天他們三個人蓋一塊被子,必須讓我一個人蓋一塊,我一個人睡一張床,他們三個人睡一張床。我睡下的時候真是感慨萬千,這三個人都在中共的監獄裏被關過。僅僅是因爲他們爲了中國能夠出現一個民主憲政的這樣一個價值!」

「這種公開消滅民主憲政價值的行爲,我想人類都不應當把思維複雜到什麼程度就可以明白,它實際上不就是一種赤裸裸的對人類文明的反動!」

高律師:「最近我們得到風傳,北京司法局要大規模的整治律師事務所,在這次打壓晟智律師事務所的過程中,凡是站出來支持的都要遭到整治。一些堅定的站在我後面的律師和幾次來看過我的律師的執照全都停下來不給審批。」

「絕對不能高估今天的中共了。中共這樣做,實際上就是對它自己的明天完全的不管不顧,就管今天!就今天我手上有一點權力、有一點力量,我就要把這點力量用在把惡事、壞事做絕!」

記者:「胡錦濤知道麼?溫家寶知道麼?」

高律師:「就像我的第二封公開信中寫道的那樣,對人民的這種悲慘,你們的不知道是你們赤裸裸的瀆職!如果你們知道卻不去改變它,你們是赤裸裸的失職!

記者:「看來身在其位,他們很難擺脫這有意無意被綁架的命運,很多人議論,如果他們不試圖改變,用中國老百姓的土話,似乎有點死定了的感覺?」

高律師:「蘇家屯事件的反應上,表明了他們視死如歸呀!大有視死如歸的這種豪壯的情懷。蘇家屯事件上他們的選擇我們非常的失望,非常的替他們惋惜。失去了一次機會,一次很難得的機會。」

採訪中,高律師反饋回來一些消息: 「今天外媒採訪了關於上海一名訪民死於非命的事件,和我個人近期的境況。他們說在大紀元網站上看到了我最近的遭遇。西安、成都、深圳都有一些警察給我發來短訊或電話說:我們是普通警察,我們和普通人一樣的關注着你的一舉一動,我們每天都在大紀元網站上等待你的消息。律師謝謝你們(大紀元),你們成就了許許多多人,也和許許多多的人保持了一種默契,因爲我們每天都在等待着你們能呈現給我們什麼消息。」

再度被逼離京的高智晟,居無定所的天涯浪跡能否成行?重返定州又會遭遇什麼?讓我們再一次一同繼續關注、也許是一同續寫高智晟的故事……

採訪花絮:

高律師黑了也瘦了

同行的老馬說:「天天在一起不覺得,回到北京拍了照片後才發現,老高黑了也瘦了。」

高律師:「嗯,在照片上我看到自己是瘦了。但是在流浪過程中確實是吃不好,休息不好,這是絕對的。我還是比較講究的,出門都是自己帶着碗講究衛生。三頓飯在家都很有規律,出了門根本沒有任何規律。確實瘦了。」

但隨即便很自信的說:「放心,民主憲政中國到來的時候,我無論呆在什麼角落,我都會迅速胖起來的。律師資格考取過程中,我瘦到109斤,考上律師資格之後三個月,我長了20多斤!」

避免同室操戈

高律師:「我非常慶幸我前兩年買了輛車,否則今天晚上我們就會住馬路了。老馬非要建議我到北京市政府門口去睡,我拒絕了。因爲我有被子,他沒被子,我擔心他和我爭被子,這樣的話容易引起同室操戈,我告訴他了,老馬你非要到北京市政府門口住,除非我看見了你的手上抱了一塊很不錯的被子,那我就和你一起去。」

焦國標讓我比較上火

採訪時,高律師不斷清嗓子,說:「最近嗓子不太好,昨天偶爾和焦國標通了一次電話,又是雪上加霜,他說我牙不好你說能讓我心情好?因爲中共說我不好沒人信, 焦國標說話有人信!我也非常慶幸中共得虧沒把他招到專家組裏一起研究對付我的策略。否則早就發現我的弱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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