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鼠式挾洋 江核心腳不沾地
 
張重光
 
2002年2月17日發表
 
【人民報消息】走後門,溜邊牆,抄小路,避人羣,威風十足的國賓車隊費盡心思跟幾十個手無寸鐵的男男女女玩起了藏貓貓,這叫跨世紀大國元首的隆重國事訪問?還真看不出來。這本是鼠類行爲特點嘛。人類模仿了這些特點,可以稱做鼠式行爲或鼠樣動作。中國領導人爲了挾洋自重而循鼠徑運動,就是本文要談的鼠式挾洋。

  鼠式挾洋興起,是近十年來的事。凡中國領導人出訪,都要求受訪國搞好清場,以便他們能夠正常工作。好像有點怪?如果從我們中國國情來考慮的話,這樣做是很有道理的。

  蜀山兀,阿房出。場地淨,領袖英。

  在中國,要使領袖看上去象領袖,必要措施之一就是要有個「乾淨」的場所。所謂「乾淨」,就是不能有「閒雜人員」留在現場。象在天安門廣場這麼大的地方搞慶祝,首先就要把現場和周圍五百公尺內的人都清除乾淨,然後放入經過精心挑選精心排練過的很乖很聽話的「人民」。安排妥當後領導同志就會心清氣爽地登臺工作了。領導說一聲「同志們好!」,大夥兒就知道喊「首長好!」。領導的手兒輕輕一招,大夥兒就會舞動雙臂,同時讓臉部笑出玫瑰狀的圖案來。每見此情此景,任何人都要由衷的感慨:多麼可愛的人民,多麼可敬的領袖!

  但是這樣的環境也不幸造成了英明的領袖們的高度潔癖,不能見到「閒雜人員」或「異議分子」。在幾千幾萬的擁護者中,哪怕冒出一個「異議分子」來,不打槍,不揮棍子,不扔石頭,只拿一幅小標語往那兒一站,就能使領導同志眼前發黑,有一種「滿盤皆墨」的感覺。

  所以,領導每到一處,如何搞好清場,成了領導身邊同志們工作的重中之重。這項工作在國內時還比較好辦,出國時就難了。北京的清場措施尤其是那一幕春夏之交大清場太具有中國特色了,不怎麼適合外國國情,不好直接在國外推廣應用。外國老百姓對清場工作的認識很不一樣。前幾年在加拿大溫哥華開OPEC會議,警方爲了清場,朝着學生們才噴了一點點有刺激性的東西,竟引起軒然大波,加拿大各界揪住總理不放,一定要他交代清楚,這風潮至今不能平息。如果要求人家提着衝鋒槍開着坦克車搞清場,那非折了人家總理的性命不可。

  是不是因爲有這樣那樣的困難,就該放棄出國訪問的計劃?不是的,提出這樣問題的同志多半不了解出國訪問對領導同志的重要意義。

  國人誠可貴,洋人價更高

  首先是光在國內搞擁戴場面,效果還是有限,不能讓領導同志十分滿意。問題在那裏?還是一個根深蒂固的傳統觀念在作怪:什麼事總是外國的好,月亮總是外國的圓。雖說多年來一直在批判這種錯誤觀念,可越批它還越有市場。事實在那兒明擺着:從體育運動項目到領導人的地位,都有一個「衝出亞洲,走向世界」的任務。「世界」在何方?大體上不是西歐,就是北美,反正多半不在亞非拉。美國人從來不說「衝出美洲」一類的話,人家知道「世界」就在跟前,用不着往外衝。我們領導同志的事業,要到世界舞臺上上演,才能體現出水平來。

  例如,同樣是捧場歌頌,來自外國人的就明顯珍貴許多。比如在說封面上登領導的照片,國內雜誌很常做,滿街都是,可誰也沒把它們當回事。可是一旦某個美國人或德國人的雜誌登了領導的照片,那就是中國人民政治生活中值得慶賀的一件大事,引起的重視自然是百倍的高。一般情況下,作爲中國人,無論怎樣熱情地讚揚歌頌黨和國家領導人,都屬於你應該做的事,領導最多朝你微笑一下就過去了。如果你是洋人,你過來誇幾句,份量就不一樣了。只要磕磕巴巴地說些類似:「江,你的智慧大大地高,才能大大地有。」這樣的評論,效果就大大地不相同。領導就要把你稱做十二億「中國人民的老朋友」,保準讓你受到中國政府的高規格款待。你如果同中國做生意,利潤率就會上升。

  就是批評意見,國人說出來也沒有洋人說出來那樣中聽。國人在國內直接向黨和政府提出批評,不但難以被接受,還可能惹禍上身。國人出到國外來向黨和政府提出批評,比較安全一些,但還是難以被接受。比如「異議人士」或法輪功學員向中國駐外機構呈交請願信函,多半沒人出來接。即使接了也當場扔進垃圾桶。就爲讓你知道:你根本不配向政府提意見。如果你碰了釘子後轉向洋人,說動洋人由他們在見中國領導時替你轉達,效果就好多了。近十年來,洋人向中國領導人轉達中國人的批評意見或中國國內受迫害者名單等等不下百餘次,中國領導人次次以禮相待,單單照接無誤。再明白不過地告訴國人:想幫助政府改正缺點嗎?找洋人說去,政府領導人會定期聽取洋人批評的。

  可見洋人,尤其是西洋人,在中國領導人心中有非比尋常的地位。不論是爲着爭取表揚鼓勵或聽取批評幫助,到洋人那裏去總讓他們覺得比較舒坦。領導同志需要挾洋,這是不爭的事實。

  公平地說,當今之世誰不挾洋?應該說,各國政要都很重視挾他們的洋。但區別還是有的。一般國家領導人出訪,重點在解決問題,看看他們的媒體的關注焦點就知道了:會談如何進展,能否達成協議,能否解決爭端等等總佔去最大的篇幅。禮賓儀式畫面通常一掠而過甚至根本不見。而我國領導挾洋,首先愛見洋排場。禮節應酬場面絕不能馬虎:地毯有多長,禮炮有幾響,儀仗隊怎樣走,國歌怎樣奏,歡迎的人兒怎樣笑,洋人怎樣來擁抱,領導怎樣念稿子,聽衆怎樣拍掌子,珍餚美味怎樣堆滿桌,香賓酒杯怎樣碰得叮噹響等等,全是中央電視臺的報導重點。不管實質性會談進展如何,甚至不在乎有沒有進行過任何有實質意義的會談,只要這些儀式能順利演完,訪問結果總是「圓滿的,成功的。」所以在國內看領導挾洋新聞,總有觀一出大戲的感覺。據說中國領導人受到西洋人的如此這般禮遇一回,就能提升層次:即成爲「世界級」領袖。

  但是,挾洋工作中最令領導人心馳神往,最能給他們增加人格份量,也就是使他們「自重」起來的壓軸部份。還是作「英雄」秀。

  我們都知道,經過黨和政府多年來不遺餘力教育,中國人民都認爲西方帝國主義很兇殘,很野蠻。因此對西洋人總懷有一種戒備的甚至是對抗的情緒。儘管共產黨統治頭三十年間,害死的中國人民已超過過去三百年對外戰爭中死亡中國人數的總合,儘管近二十年來包括中共領導親屬在內的許多中國人移居西方並證實「在帝國主義的野蠻統治下」的日子不是太難過,大多數中國人仍然將西方國家看作敵人。

  有這樣的民情背景,在同西洋人會面時作「英雄」秀,實在太有用太重要了:當西洋領導人恭恭敬敬地款待着你的時候,你照樣義正詞嚴地發表反對帝國主義霸權言論,凜然不屈地捍衛着中國的主權。那是種什麼勁頭!多痛快,多高大,多英勇!通過電視讓十二億中國人看了,該能多大地提高自己的地位呀!

  罵洋人而仍得洋人尊重,這絕對是高層次挾洋,也是「英雄」秀的精妙之處。其要訣有:

  一是要在強國政要跟前秀,不能對第三世界亞非拉國家的人,否則效果欠佳。比如李登輝曾訪問新加波,泰國,菲律賓等國,雖然也構成破壞我國統一大業,但因對方非屬列強,如果向這些國家抗議,不能給人以英雄的形像,還有可能傷了和氣。只有後來他去了美國,發火的時機方才成熟。

  二要確認秀者自身安全無虞。「英雄」秀只所以稱做「秀」,就是於無險處現勇狀。在外交場合下,安全本不是問題。不管是你罵了洋人還是洋人罵了你,都是白罵,誰也不能把對方拿了送去勞改。因此你就甩開腮幫子放狠話吧,絕對沒事。就是有不良後果,也是由百姓們去承擔。海灣危機時,美國國務卿貝克在開戰前最後一次會面時敦促伊拉克外長阿齊茲認真考慮戰爭的後果。阿齊茲回答得很英勇:「國務卿先生,我不懷疑貴國在武力上的絕對優勢。但我要告訴你,伊拉克民族是非常古老的民族,已經在地球上生存了六千年了,今後一定還會繼續生存下去的!」後來戰爭結束時伊拉克民族當然還在,只不過送掉了數萬條人的性命而已。阿齊茲本人則安好無恙,成了民族英雄。如果當時美軍技術更進步一些,能讓阿齊茲確信他和薩達姆等人將在戰爭開始後的第一分鐘裏陣亡的話,他絕對會放棄當英雄的好機會,轉而去很認真很認真地探討「更好的」解決方案。

  三是要確認對方不想或不會作英雄秀。不然一旦雙雄爭秀,後果就難料了。比如爲了香港問題李鵬見前英國首相梅傑,李鵬一開頭就說:「西方帝國主義欺負中國人民的歷史已經一去不復返了。」梅傑顯然弄不清李鵬在幹什麼,懞懞懂懂地說:「我看不出您的話和今天的會談有什麼關係。」梅傑不懂這種「鵬式英雄秀」, 他是爲找解決方案而來,沒有「秀」務在身,李鵬就得手了。如果梅傑這洋鬼子也會秀,李鵬就要糟糕:比如他來一句:「東方黃禍蹂躪歐亞大陸人民的歷史更早就一去不復返了。」或者:「閣下一家當年躲避香港,在大英的庇護下保全了性命,方有今天之榮耀。說閣下是鴉片戰爭的得益者,應該不會錯吧?」。事情就會複雜起來。

  幸好,現實情況都非常有利於我領導人的「英雄」秀,負面情況從來沒有發生過。故十年來中國領導人屢秀屢成,屢成屢秀,已經到了不秀不能開展工作的地步。尤其是今日的領袖在國內的威望大不如前,街頭巷尾,茶餘飯後把領袖拿來當笑料的事相當普遍。如果不能在洋人前作秀,借洋人給自己加點「英雄」份量,還真的鎮不住局面。

  不挾洋何以自重?這是每個中國領導人十分清楚,十分迫切的重大課題。

  挾洋工作的必要性和清場工作的艱鉅性,構成了鼠式挾洋的必然性。

  挾洋工作非進行不可,即便清場不能徹底也要進行。怎麼進行?就要想變通的方法。要避,要繞,要躲。這就鼠式挾洋的由來。清得了就清你,清不了我躲着走。反正男子漢大豆腐,說不見你就不見你,你奈我何?

有一兩百人夾道?繞行!

有一二十人靜坐?避開!

有兩人站在前門?堅決挺進後門!

沒後門可走,沒路可繞了?那就給我撤!

  鼠式挾洋固然給領導帶來不便,與大國領袖的地位很不相配。然而得失相抵後,李鵬總理的收穫仍然是巨大的。並且就此開創了中華外交史上的新紀元。

  後來的江核心食髓知味,以更高的熱情投入其中。江核心的「秀欲」更強,除「英雄秀」外,還加上了「外語秀」,「歌星秀」,「才子秀」等等節目。忙起來真是腳不沾地。鼠式挾洋從此更上一層樓。當然,也難免忙中出錯。有時就會躲閃不及而被反動分子當場逮個正着,掃了秀興,令核心很有點不快。惱怒之下對駐瑞士的大使同志作了嚴肅處理,目的是讓所有其他大使們提高悟性,爭取在今後的挾洋工作中讓核心同志能挾得順暢,挾得安全些。核心壓大使,大使就要使盡渾身解數去想辦法。通常就是軟硬兼施去壓所在國政府:你們要是不能徹底清場,就會失去總書記這樣的好朋友,這就意味着失去定單,失去就業率,失去政績等等,總之後果相當的嚴重。這一招確有一些效果。受訪國政府着實下了工夫去加大清場力度,以至每每因此惹來各方非議。無奈國情限制,這事不可能做得更好。所以大使們及外交部的壓力難以解除。今後是不是考慮事先在覈心要去的地點之間挖些個隧道,從而一勞永逸地解決問題?由中國投資,包給受訪國的公司去做。能增加他們很多就業機會,估計他們願意。

  有時你也情不自禁的要爲領導同志抱不平,惹不起還能躲不起嗎?我總書記也該有個基本人權嘛。硬要我看見我不想見的東西,不是迫害又是什麼?

  更多的時候你會同情領導同志,因爲每當此時他們總顯得那樣虛弱,那樣無害。

  當今的政治家們,都爭取多見人。管他是支持的,反對的,或無關痛癢的,都要見,越多越好。多了人氣旺,知名度就會高。但我們的領導同志,可能因爲在革命年代受了驚嚇,患有某種政治殘障,不能隨便見人,尤其不能見反動的人。對於別人的難處,大家本應多體諒多照顧才是。在我看來,就象體育競賽要分成常規奧運會和殘疾人奧運會一樣,政治遊戲也應份成常規型和殘障型兩種,各自適用不同的規則。受訪國政府考慮到我們領導同志的特殊情況,按照我們的請求出動重型警力對領導同志進行特級護理,是實事求是合乎我們中國國情的做法,是必要地正確地應用了雙重標準。我們應該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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